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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1 / 2)

指尖划过,留下的不仅是两遍“别怕”,还有在背部迅速爬开的痒意。

对方也在变相告诉她,他知道她已经醒着了。

温清索性不再装,睁开眼。不出意料,身侧的人戴着顶帷帽,是印象中那帮贼人的装扮。只是,这位似乎身体纤瘦些。

“你如何得知我早就醒着了?”

透过黑纱,对方隐约张了张口,又无声闭上。像不怎么习惯说话似的。温清等了片刻,他又张开,声音很哑,听不出原本的样子:“抱歉,从窗台上跳下去,应是吓到你了吧。”

果然是那时候泄露了,温清轻呼出口气,挪开目光,不过幸好,目前看来这人对她没有敌意。有什么在暗中默默发生了变化,这人在上世她不曾见过。

她勉力笑了下:“相比这个,还是夜里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扛走更吓人些。”

温清此话在暗戳戳地询问对方的来历,后者不解其意,反喃喃道:“你定是听见了窗外的动静了吧,不过在短短时间内,就想出了装睡的法子,还如此逼真......”

他兀自想了会,给出恰当的比喻:“就像提前料到有人会来一样。”

此人还真是敏锐,温清心头警铃大作,正想编些话蒙混过去,他又将话头转开了,语调微微急切:“不过勿怕,不管如何,他们都不会动你性命的。”

“他们”指的是那帮贼人?那他不也在他们其中吗?

他读出温清眼里的疑惑,垂首笑了下,这一笑,不知是刺激到了什么,他突然俯身咳嗽起来,一声连着一声,闷闷的,被强抑住,随时就要喷薄而出。

温清在他身边,听得真真切切。

她不说话,看着他的双肩耸动,再到平息。

“抱歉。”这是他第二次说抱歉了,虽然温清不懂他有什么好抱歉的。

他继续说被咳嗽打断的话:“他们受了命令,只能活捉你,房间里那几句话只是演戏罢了。捉到后,还得给你喂东西。至于什么东西,我却是不知了。”

温清身侧的拳头握紧,对方说的话与那条黑带重合起来,结果昭然若揭。她重新正视起眼前的人,戒心不减,但升起了丝谢意——如没有他这席话,自己的怀疑怕是得不到证实。

她想深问下去,顺便关切关切他的身体。话未出口,拐角处先扯过几道长长的影子。

温清只得继续装睡。身侧的人也站起来,跳下马车迎过去。

“那小孩怎么样?”是指使办事的人的声音。

“正待在车里。以防万一,在下已在她颈后劈下手刀,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他恭敬回道。

“好,启程。”

温清倚着车壁,听见纷纷有几个人挤上来,坐在她的两侧、身前。她强压心神,感觉到有人正紧盯过来。甚至有人凑近了看,呼吸打在她的脸上,非但久久没有退开的意思,还伸掌在她颊上拍了两下。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温清不知还能再撑多久。她被发现不要紧,可那瘦个子方才为庇护她说了谎话,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卫兄在看什么?”哑声忽的在头顶淡淡响起,如一根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牵扯过去。

近旁的呼吸声也随之退远:“哼,在看这丫头是否真的被你打晕。不过这样凑近了瞧,啧啧,不愧是官人家的女儿,长得真是娇皮嫩肉的。”

“你怎就断定她是官人家的女儿?”

“问话前过过脑子,若不是官人家的女儿,犯得着有人暗中雇我们去劫她吗?”声音隐有鄙夷。

“卫兄所言极是。”他谦和应下,不再多问。

倒是一来一去落在温清耳里,意义大为不同——瘦个子所言不假,她温清还真有这么一天,被人专门雇了贼人劫走。

“不过她小小年纪,到底有能多大的来头,犯得着那位贵人特意从各处找来我们?昨日之前,我们甚至都没见过面,至于如此装神弄鬼?”之前那遭下来,温清在他们眼里已是个不省人事的,议论声变得更无忌惮。

“干好自己的事,少问多做。但这小子我确实纳闷得很,长得弱不禁风的,听着还是个病秧子,怎么被找上同我们一道的?”

意有所指,空中响起声低咳,而后是熟悉的声音:“卫兄好奇的话,不妨下车后同我比试一比试。”

“呦,就等你小子这句了,到时候打得你爬不起来,可别怨我啊?哈哈哈哈哈。”

此人大概是几人中说话较有分量的,立时有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去劝:“卫大哥莫要莽撞,现在当务之急是看住这个丫头,否则我们都讨不到好。”

“卫大哥”鼻子里哼了声,不再做声。瘦个子却一反常态,穷追不舍:“左右都一样是乌合之众,事成后便作鸟兽散,何兄莫要随意对他人妄作忖度。”

“好好好。算你小子可以。”对方怒极反笑,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马车停下,才得以爆发。风声擦过,有人骤然出拳,随后是一声闷哼,身体重重撞在车厢上。

“你好好看看大爷我是谁?‘日上闯’卫闯!先看清楚人再学会怎么讲话!”

“行了,做事。”是先前发号施令的人,他终是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如同一块定心石落下,骂骂咧咧声收住,众人重新开始行动,从马车上鱼贯而下。

先前是瘦个子扛的温清,众人也就默然下车还是他继续做。直到所有人都下车了,温清依旧待在马车上。

沉默中响起一阵咳嗽声,号令的人短叹口气:“你说你无缘无故打他作甚?罢了,让他先歇会,卫闯你去把她扛下来。”

一双粗壮的手臂伸过来,温清被用力甩在肩上,向下颠簸一下,带离了车厢。

她睁开眼,视线正对车内,里面独独靠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垂着颈,双肩像两片颤动的叶子。察觉到目光,他同时抬起头,静静的,隔着层黑纱与她相望。

短促的碰撞后,温清重新合上眼。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他写的两遍“别怕”。

幸好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怕过。

十几步后,温清被丢在了角落,许是搁置已久的屋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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