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时不问商事,只是陈错刚刚回国,王叔觉得还是有必要向老爷子告知一下。
他只说了处理结果,因为心里估摸着前因后果,估计陈错会如实和老爷子交代。
陈兴白听了没有作什么回答,反而让王叔来看这字。
笔架上缀着排毛笔,白纸黑字,墨迹未干, “潜龙在渊”四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你觉得怎么样?”
王叔看了一阵,斟酌着说: “笔法遒劲,潇洒飘逸。”
这话绝不是恭维,他跟在陈兴白身后多年,也见过不少字画,好的差的心里大致也有个数。
陈兴白淡淡点头,随后慢慢将字收起来,说道: “年轻人,有点狂在身上是应该的。”
何嘉欣从经纪人办公室出来,正迎上被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过来的秦诗。
两个人名气差不多,靠同一部选秀综艺出道,当年还在网上营销过一段姐妹情,直到现在外界都以为她俩关系很好。
私底下,她们谁也瞧不上谁。
何嘉欣戴上墨镜,昂着下巴往前走,两个人即将擦身而过时,秦诗却叫住了她。
何嘉欣心里纳闷,却也停住了脚。
“有何贵干。”
平时她们见面都心照不宣的当作没看见。
秦诗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语气却是冷冷的, “何嘉欣,享用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心安吗?”
圈内不少人都知道,李总有特殊性.癖。尤其喜欢幼态脸长相的女生。
昨晚如果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秦诗觉得鹿童言这样的小女生没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的。
她应该之前被家人保护的挺好的,所以有些单纯。
但是单纯不应该成为被伤害的理由。
何嘉欣被人戳破把戏,倒也一点都不惊慌,反而勾着红唇,眼神带着轻蔑与自信, “并不觉得,因为最后的赢家会是我。”
她微微低头, “要去参加开机仪式,毕竟是女主角,失陪了。”
说完昂首离开,走廊里高跟鞋的回声都彰显着主人的嚣张跋扈。
~
她的第一场戏开工前,鹿童言坐在片场休息区背台词,她穿着奶白色羊角扣大衣,黑发半披散着,前面两股结成发辫旋在脑后,上面缀着个黑色蝴蝶结。
侧脸长睫微微卷起,翘鼻精致,绛唇一点。
上周梁岐行约她今天晚上去徽京路上那家新开的西餐厅,据说味道很不错,鹿童言差点忘了,刚刚背台词有吃饭的场景才想起来。
她拿出手机,记了条备忘录。
察觉到有人蹲在一旁,鹿童言下意识抬起头往这边看,嘴角带着点笑意。
助理眼疾手快按下快门, “完美,我发微博,开工啦。”
片场内,扛着摄像头的小哥和剧务人员走来走去,布置场景,鹿童言将凳子往不碍事的边上挪了一点。
双膝并着,上面放着剧本。
她这个角色是女主好朋友晚晚,戏份虽然不多,但是强过以前在剧组跑龙套,严格中糊里糊涂地角色,最起码人物故事线是清楚的,也算有了完整体验,对她磨练演技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助理一边吃着香蕉,一边翻着评论, “鹿粉都给你加油呢,说这个人设不错,演好了也能出圈。”
悠悠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 “说不定和上次那个《长相忆》一样,配角也没关系,好歹是个角。”
“关你什么事,我们就爱演这样的。”
鹿童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上面几句听着虽然像安慰自己,下面就像在回复别人了。
她回过头去看手机,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没。”察觉到鹿童言的动作,助理忙站起来关上手机。
刚刚评论区确实有一些黑她的评论,马上就要拍戏了,悠悠不想影响到她的心情。
“开机,演员就位,灯光就位。”
导演在场区拿着麦喊,鹿童言迅速起身过去。
“道具师就位。”
这场戏的内容是,女主风宁执意要去寻找已经死去的男主,她饰演的纨纨劝说无果,与女主起了争执,女主离开。
鹿童言背对着导演坐着,何嘉欣坐在她对面。
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刀叉,早已冷掉的牛排,还有作装饰的花瓶。
日光板将对面何嘉欣的脸衬的奇白。
鹿童言叹了口气,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这样固执?”
“你凭什么这样说?”
......
何嘉欣站起身,冷声开口: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导演从摄像机后探出头,冲何嘉欣喊: “卡,有点精神,不要木着张脸,表情丰富一些。”
何嘉欣拍戏经验不足,表情也放不开。
场记: “第九场三号镜头第二次”
“灯光,道具,”
这场戏也不难,不需要什么表演技巧,三条完成。
导演喊咔,换下一条,工作人员正准备过来移道具,何嘉欣突然抬手示意。
“导演,我觉得这场戏单靠对话推动人物情绪太单薄了,内容应该再丰富一下。”
旁边有人笑,第一次拍戏就提意见。
导演倒是没在意,反而有点兴趣, “你觉得应该怎样丰富。”
“比如,为了表达情绪的递进,临走时,我应该扇她一巴掌或者泼杯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