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你们是好朋友,后面还会和好的。”
何嘉欣看着鹿童言,双手环着臂说: “就因为是好朋友,吵架的时候不就应该更激烈些吗?”
最后这场戏改为风宁(何嘉欣)说完最后一句台词,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泼到鹿童言脸上,然后转身离开。
鹿童言现在还没意识到何嘉欣是故意针对她的,直到被连泼三次之后,导演喊过,何嘉欣又有意见了。
“导演,再来一遍吧,我觉得刚刚我的表情还不够狠。”
“第九场三号镜头第七次。”
何嘉欣下场看来录像,半撒娇着说: “导演,我觉得还要再来一次,灯光明显不行,把我的脸打的不够白。”
一场泼水的戏NG了近十次,关键没有一句台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明显是夹着私人恩怨。
悠悠站在一旁都快气哭了。
最后连导演都看不下去,对何嘉欣说: “行了,情绪已经够好了,这条过,下一条,灯光就位。”
鹿童言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着的,但也没被人这样羞辱过,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岑叶宁来探班,她举着手机,屏幕中间下方显示着时间,围在场外正好就看到了她这场戏的拍摄。
屏幕对面的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陡然一沉, “把镜头拉近些。”
声线凉薄,听起来让人起了冷意,饶是认识这么久,岑叶宁也有些害怕。
她不敢吱声,默默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场上的两个人。
中场休息,化妆室里,何嘉欣正坐在桌子前照镜子,助理在身后给她按着肩膀。
她擦擦唇角的口红,问身后的助理, “你说我该怎么整她好玩呢?
助理低头思索,正欲改口,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牛仔裤搭配长筒靴的女人径直向这边走过来,温声开口: “请你让一下。”
助理动作停下,没明白她要干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岑叶宁面无表情,直接从怀里拿出瓶冰矿泉水,拧开瓶盖,一手按住何嘉欣的头,顺着何嘉欣的脖颈灌下去。
何嘉欣被冰水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毫无形象的大喊: “你神经病啊你!”
岑叶宁将瓶盖拧上,哐当一声扔进垃圾桶里。
化妆间里还有剧组其他人,都偷偷打量着这边的状况。
何嘉欣平时是剧组出了名的脾气大,一有不顺心的地方就乱骂人,他们都好奇这女人是谁,居然敢对何嘉欣这样。
岑叶宁冷冷看着她, “下次再敢动鹿童言试试。”
说完,甩了甩手离开,走之前还翻了个白眼。
何嘉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还没回过神,过了两秒才向助理发火, “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我拿毛巾,生病耽误影响拍摄你负责的起吗?”
助理一惊,连忙递过来干净毛巾。
何嘉欣坐在镜子前,越想越生气,刚刚那个女人她没见过,不过这事和鹿童言脱不了关系。
她手指攥紧了毛巾,吩咐助理: “晚上时间腾出来,顺便预约家酒店,我要见个人。”
~
晚上八点,徽京路。
来往车辆川流不息,红灯数字闪烁着。
鹿童言扎着低马尾,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
她抬头看了一会,垂眸点了下手机屏幕。
上面有着最新一条的微信通知。
【梁岐行学长】:学妹,真的很抱歉orz,今晚公司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到很晚,我去不了了。
下面跟着四位数的转账。
没错,她又又被放鸽子了。
绿灯亮起,斑马线对面的人过来,鹿童言吸了下鼻子,将手机揣回黑色羊绒大衣口袋里。
倒也没有多意外,因为梁岐行确实很忙,像这种约好一起吃饭结果临时有事来不了的情况从大学就有。
记得某次学校报告厅表演结束,当时时间很晚,社团里的同学都走了,鹿童言回后台拿包,看见梁岐行靠着柱子坐着,借着走廊的灯在弄电脑。
他身上还穿着演出时的白色衬衫,屏幕白光包裹着他的脸,显得人清瘦羸弱。
“学长,你是在改三创的策划书吗?”
那段时间正是大学生三创赛准备的时间,鹿童言和她们班的几个女生也参加了。
梁岐行看到她,略显惊讶,随即温柔笑笑, “不是,公司里的策划。”
人群过来这边四散着往周围走,空旷十字路剩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莫名的心情就很低落,她微低头,将下巴缩进领子里,给岑叶宁发了条消息。
“要不要出来喝酒?”
今天上午岑叶宁过来探班,说晚上要和赵西商他们一起蹦迪,还问她要不要来。
鹿童言以晚上要和学长一起吃饭为由拒绝了,当时岑叶宁还一脸不信的看着她,简直就要把你是不是不敢来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错刚回国,鹿童言看到他最多的地方就是赵西商的朋友圈,好像前几天他们又去香港玩了几天回来。
她想了想,准备把消息撤回,这个时间点岑叶宁估计玩的正嗨也看不见,却发现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鹿童言就这么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对面绿灯转红又转绿,对方还在输入中。
结果,发过来只有短短三个字:你在哪?
鹿童言抬头往周围看了看,右后方刚好就有家小酒吧,外表装饰十分朴素,两个英文单词白色灯牌,
“IN HERE”
鹿童言把地址发过去,然后往那边走。
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酒馆里这会人还不少。
店里装潢颇文艺,墙上贴着复古港风海报,开着彩灯,整体较暗,房间不大,后面是沙发和座椅,有个女人抱着把吉他坐在台上,唱着上个世纪的流行乐,嗓音缠绵缱绻。
鹿童言在前台点单,然后找了个偏后的桌子靠墙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