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
“小姐,这是您点的酒饮,请慢用。”
“谢谢。”
她摘了口罩,手搭在桌子上喝酒。
小透明也有小透明的好处,不用担心到哪都别人认出来。
女人将吉他放下,走下台关上了门,鹿童言视线追随这她的动作,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房间背靠马路的半面墙由玻璃构成,门檐短帘之下挂着一排捕梦网,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丝线编织而成,尾部带着白色的羽毛,随风打着转。
大街上有人在急匆匆地躲雨,这间酒吧仿佛小时候用的火炉,沸腾的酒水夹杂着炽热的欲望。
似乎是时间差不多了,有个长发男人不知道从哪走上台的,偏头和女人低语了几句,他穿着破洞牛仔裤,拿着话筒,
“今天还是照旧,酒水半价,大家玩的开心。”
说完,快节奏的爵士乐在房间内响起,不知道从哪走出几个人上了台,应该是一个乐队。
有人在旁边问:“酒水半价,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10号是店里会员日,平时八折,碰上刚好下雨的天就半价。”
男男女女开始在舞池里随着节奏晃动身体,酒吧内气氛很好,因着外面的雨,不时有人进来,一边躲雨一边也是为了消遣。
鹿童言酒喝了不少,岑叶宁还没有过来,外面又下着雨,不知道她还来不来了。
“要一起跳舞吗?”
鹿童言拿着手机,闻言抬起头,一个穿着红色宽肩毛衣的女人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邀请。
“哇,你这里好漂亮。”女人看着鹿童言眼尾,热情的拉着她的手, “一起来玩。”
她本来就不擅长拒绝,或许是这人太过热情,又或者是酒精上头,鹿童言答应,跟着她走进舞池。
“你是附近的学生吗?一个人过来?”
鹿童言笑笑,没回答。
她看着显小,在剧组就常有人把她当成学生。
门被推开,夹杂着一阵冷意,不过屋内的人都没注意。
陈错戴着鸭舌帽,冲锋衣衬得人身形修长,漆黑的眸子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某一点。
她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马丁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脸上化了淡妆,在酒精加持下显得眼睛分外的亮,脸颊粉嫩,连鼻尖都冒着小小的红。
似乎是跳的有些热,她解开了大衣扣子,里面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显得脸愈发小巧,更加迷人。
有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低头和她说了什么,鹿童言看着他,眼睛弯弯。
她是真醉了。
看到她对别人笑,还笑的那么可爱,陈错心里有些不爽,把手里拿着的长柄伞放在门口,径直走到鹿童言身侧,喊了她一句。
“闹够没。”
这语气挺冷的,跟屋内的音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鹿童言一惊,转过身右脚擦空,从台上掉下来,她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搭住他的肩膀。
陈错薄唇抿着,眼皮半敛瞧着她。
身边俊男靓女,随着节奏欢畅,以为这俩是情侣。
鹿童言微抬着下巴,鲜润的嘴唇抿着,眉毛轻轻皱了下,视线从他的眼睛往下滑到高挺的鼻梁,接着是嘴巴。
“干什么?”
“真好看。”
她笑了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因醉酒,声音像是呢喃,又像是情人间的私语。
这是喝了多少,她这个样子,陈错本来心里想说的重话也全都说不出口,手从后面虚虚拢着她的细腰,两个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
主要是陈错没放手,鹿童言往后站了站,他手上力道加重,她头微微偏着,瞳仁大而亮。
“我是谁?”陈错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两个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眼里只有彼此。
鹿童言看了他一会,泄气般的摇摇头,像回答不出老师问题的学生, “不知道。”
陈错:......
“回家好不好。”
“不好。”
鹿童言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说话也变得慢吞吞的,陈错也不和她计较,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玩不够啊你。”
她嘴上说着不好,却又肯乖乖的跟着他,到了门口,外面雨已经停了。
身下揽着的人却不再肯往前走,陈错侧头,看见她垂下的长睫,紧抿着唇,好像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
鹿童言低头,脸上带着酡红,几缕碎发垂在颈前,声音委屈, “家里没人。”
这是在回答他刚刚在屋内的话。
陈错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他记得,她不是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吗?
两个人站在门口,夜风吹动捕梦网下端的羽毛,鹿童言缩了下脖子,抱着肩膀,像是在和风怄气, “好冷,我不喜欢。”
陈错被她这小女生撒娇耍无赖的样子逗笑,伸手把鸭舌帽戴她头上,然后把人背起来。
“我陪你回家,行不行?”
“嗯。”她在他背上,重重的点了下头。
陈错沿着徽京路往回走,路上行人稀少,青石板铺就的路走起来没半点声响,偶尔绿化带外有几声汽笛音。
背后的人又开始呢喃, “你很像一个人。”
陈错微偏头,就看见她伏在他肩上的侧颜,话就对着耳边说,痒到了心里,丝丝缕缕的,仿佛化不开的棉花糖。
“谁啊。”他看着前方,学着她的嗓音慢悠悠的问。
隔了一会,身后的人却没有搭腔,呼吸如羽毛一样轻,落在他的脖颈。
陈错回头看,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他肩头睡着了,两手虚虚的悬在他身前,手腕纤细。
他无奈叹口气,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