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挪动,难得归雁槿到第二体育馆时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他们都已经整理好球筐了。
看见归雁槿,日向翔阳挥了挥手,大声道:“归雁同学好!”
“嗯。”归雁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应他。
两个男生把球筐推回原本的位置,谷地仁花走到她旁边,发觉她面色不太好,担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小槿?”
归雁槿笑笑,“一点点,没事。”她说完吐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往里面走。
影山和日向走出来,归雁槿抿了抿嘴,努力打起精神,“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回去吧。”
“好!”日向翔阳笑着回答。
小腹处又狠狠地疼了一下,归雁槿忍不住皱眉,身子一颤,她连忙扶住旁边的墙,扭过脸点点头。
谷地仁花站在体育馆外面,看见日向翔阳他们走出来。
“小槿呢?”她问。
“归雁同学还在里面,她检查一下,让我们先走。”日向翔阳解释道。他把压着的帽子从单肩包下面拉出来,转头对影山飞雄说:“走啦,影山。”
影山飞雄侧身对着体育馆,听见日向翔阳叫他,他回头,“你们先走吧。”
“哦,好。”日向翔阳奇怪地看他,还是点点头,跟谷地仁花一起走了。
归雁槿这会儿疼得厉害,关上最后一盏灯,她抱着腿,蹲在地上等这股劲过去。
她等了半天,稍稍缓了一点。扶着墙站起来,眼前忽然一阵白茫茫,归雁槿又站了一会,才往门口走。
她一手抓着墙边,一手去关门,等锁好门时归雁槿已经疼得站不稳了。动也疼,不动也疼,她维持着站着姿势半天迈不出腿。
踩楼梯跟踩冰面似的小心翼翼,归雁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结果踩到地面的时候脚一软,直直地就要摔地上。
原本影山飞雄还在想归雁槿怎么半天没出来,远远地就看见她走的格外艰难,他刚要叫她,下一瞬就看到她脚一滑要摔,他连忙冲过去接她。
男生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把她抱了个满怀,归雁槿闭着眼都能知道是谁。她抓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有一瞬贪婪地想再抱一会,但理智又把她拉回来。
“喂,没事吧?”影山飞雄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归雁槿站稳,从他怀里起来,手轻轻抓着他衣服,“嗯。”她正要松手,又是一阵难抑的疼痛,她眉一皱,捂着腹部身体下意识地蜷缩。
看出她身体不舒服,影山飞雄撑住她,“怎么了,哪里疼?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许是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了,他声音里带了丝焦急,归雁槿抿了抿嘴,低着头小声道:“……我生理期。”
“啊?”她说得太小声了,影山飞雄一下没听清,他弯下腰,归雁槿又疼又不好意思,耳尖红得滴血,又重复了一遍。
听清回答,影山飞雄脸一红,身体僵硬,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半响嚅喏出声,“那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归雁槿现在也没工夫考虑别的,她借了影山飞雄一只胳膊作支撑,把重量放在他身上。
从背影看去,他们就跟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似的。送归雁槿到车站,看了看她毫无血色的脸,影山飞雄没有说话,跟她一起上了公交车。
惊讶地看着他坐到她身边,归雁槿分出神问,“影山?”
“送你到家。”影山飞雄往她那挪了点,目光落在归雁槿红红的眼眶上,“难受就靠一会,你家在哪站,到了我叫你。”
愣愣地看了影山飞雄一眼,归雁槿乖乖报了站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她疼得厉害,眉头皱得很紧,脸色雪白,闭着眼睛跟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唇上被她咬出点点血痕,他坐在她身边甚至能感觉到她疼得身子开始颤抖。
影山飞雄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生理期会疼成这样。
归雁槿缩在他身边,唇色苍白,额前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他不敢想象每个月她都是这样挺过来的。
像往水里丢了颗石子,有些心疼。
封闭的车内隔绝了窗外喧嚣的风,归雁槿疼得混乱的脑袋里,似乎听见了有些快的心跳声,和她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