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归雁槿捏着边,不自觉地把脸埋得深了点。两边的碎发垂下来,她小心地用余光瞥身边的人。
“那个,”归雁槿开口,“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抱歉。”
她低着头,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睫毛轻颤。
“没事。”影山飞雄是真不在意,只是他看见女孩慢慢抬了眼,眼尾还有点红,清澈透亮的眸里印出他的样子。
她很少这么和他对视,似乎在判断他的没事是真是假。
他心里莫名一软,偏了头,“我拒绝了她。”
归雁槿拎着包,轻声嗯了一下,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影山飞雄不擅长交际,更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此刻他抿着嘴,忍不住又回过头看她。
归雁槿也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她安静地走在他旁边,影山飞雄皱眉,猜不出她应声的意思。
耳边只有寒风刮过枯枝的喧嚣声,影山飞雄撇撇嘴,犹豫半天,“那个,嗯是什么意思?”
他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归雁槿一呆,她不明所以地抬头,“就是,我知道了?”
被他这一问的归雁槿也说得有些犹豫。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影山飞雄低头,下巴掩在立领后,他别扭地移开视线。
归雁槿抓着围巾的边,心里找不准他话中的意思。以前他俩没有交集,她从来不敢奢想他的喜欢,但是自平安夜之后,只有一点,只有那么一点点,让她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也对她有好感。
就像海里行驶的小船,哪怕只是一场小浪,都会让它剧烈起伏随波而动。
前往参加春高的那天,排球部起了大早,朝阳初升,天空还处于夜晚与白昼的交替,带着好看的浅粉色。
归雁槿走上车,主动推了谷地仁花和清水洁子坐一起,自己径直往后走。日向翔阳、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已经占完了右边的三个独座,没办法,归雁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上是密闭的空间,没那么冷。
归雁槿摘了围巾,后面位置很多,男生们都找伴成对坐一起。她也乐得自在,从包里掏了耳机准备戴上。
身边阴影忽然笼下,她疑惑地抬头,影山飞雄放下包坐到她身边。
她愣了一下,默默收了耳机。
因为起得早,他一个劲地打哈欠,困得不行。车刚开出去,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车上一众人都很疲倦,没人讲话。
影山飞雄坐到归雁槿身边,双手抱胸向后一靠就要开始补觉。
看他要睡觉,归雁槿又戴上耳机,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她头向右偏了偏,眼前风景快速掠过,听着音乐,她也慢慢闭眼睡去。
还没上高速,街上路有点陡,听见身边女孩呼吸逐渐平稳,影山飞雄睁开右眼瞄了一眼,看见她睡着了,又坐直了些。
大巴的座椅设计不是很舒服,加上路陡,一颠一颠的,归雁槿睡着睡着就往窗上靠去。
想起她上次睡到一半磕到窗户醒过来的样子,影山飞雄伸手护住她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把她带过来。
害怕把她吵醒,他动作很轻,女孩头歪了歪自然地靠到他肩上,影山飞雄放心地舒了口气,双手一环准备睡觉。
后面正在戴眼罩的月岛萤见证了一切,眉头紧蹙,眼神无比复杂。
虽然还只是猜测,他们俩真的没有在一起吗?
注意到月岛萤神情不对,山口忠顺着他嫌弃的目光看去,注意到靠在影山飞雄肩上的归雁槿,眼睛瞪大了点。
“欸,影山真幸福啊,太幸运了吧归雁坐他身边。”他没看到前面影山飞雄的操作,只以为是归雁槿困了正好靠过去。按他对影山飞雄的认知,球性恋的单细胞生物对情爱不感兴趣。
他越看越羡慕,“真好啊,影山。”
看见全程的月岛萤,干脆利索地戴上了眼罩。
眼不见,心不烦。
归雁槿睡醒的时候,发觉脖子不疼,再揉了揉眼,自己靠在影山飞雄肩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要坐起来,忽然感觉到头上的重量,又生生压住。
男生的脸抵在她发上睡得正熟,不知道是不是开车转弯的时候靠过来的,她身子僵硬得厉害,动都不敢动。
她也看不见影山飞雄的脸,只听见男生平缓的呼吸声,心脏跳得很快,极致的紧张参杂着喜悦叫她一瞬忘了呼吸。
从胸腔处蔓延,心动的震颤密密麻麻地传遍全身。
怕他靠着不舒服,归雁槿悄咪咪往上挪了点,感受到他脸贴着发传来的热量,她第一次有了实感。
她离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少年那样近。
影山飞雄没醒,归雁槿也不敢起来,又怕别人发现她就一直闭着眼睛装睡,半睡半醒地,直到开入东京市区内,左边三人对着东京天空树发出艳羡的惊叹,影山飞雄才迷迷糊糊地睡醒。
感觉到他抬头,归雁槿立马挪了身子,结果她刚移了点,男生突然伸手在她发上揉了揉。
似乎是觉着自己把她头发压乱了,影山飞雄本能地想去帮她捋平。
动作自然得叫归雁槿直接呆在了原地,她懵懵地转头看他,男生眼神澄澈,一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表情,甚至还有点呆萌。
“怎么了吗?”
他打开水杯喝了口水,扭头看她。
归雁槿:“……没什么。”
果然是她的错觉吗,影山他没有暧昧的自觉,应该是误会吧。
趁着他喝水的间隙,归雁槿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揉过的头发,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影山飞雄喝着水,眼神一边瞥向归雁槿,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放下水杯,手指蜷了蜷。
她喜欢这样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还有一会就要到合宿地点,归雁槿捏着挎包边沿犹豫许久。
影山飞雄还在走神,一个红色的御守忽然出现在他掌上。
归雁槿把东西放下,立刻就收回了手,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