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老夫人吩咐青夏准备了温水和帕子进去伺候。
屋内发生了什么青夏十分清楚，暧昧的叫喊声持续了几个时辰，那些声音听的她心惊胆战，若是男女之事如这般痛苦，那她还是不要成亲了。
青夏站在门前踌躇了半晌才敲了敲门，屋内无人回应，她推门进去不敢乱看，地上凌乱的布条可见□□的激烈。
“公子，老夫人叫我来伺候你和姑娘洗漱。”说完许久也无人回应，她悄悄抬起头朝着垂下的纱帐内看了一眼，从分开的缝隙中能看见榻上只有姑娘的身影，心下一紧。
姑娘睡眠浅，就算昨夜累到了，也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她快走两步过去掀开纱帐，锦被上还有一些干涸的暧昧痕迹和丝丝血迹，把手指颤巍巍伸到姑娘鼻下。
还有呼吸，看来只是累极了。
青夏轻拍她的肩膀摇晃两下，漫霜悠悠转醒过来，眼睛已经肿的像是核桃，嘴巴也破皮了，开口说话嗓音嘶哑：“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老夫人免了姑娘的请安。”青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些同情但不多，扶着她坐起来靠在榻边，用温水沾湿帕子给她擦了脸，又伺候她漱口梳洗，一撮头发落在地上。
漫霜握紧了拳，不顾指甲戳破手心的疼痛，她哭喊的嗓子都哑了，眼泪都流干了，下身疼到没知觉，被子上留的点点血迹触目惊心，这一撮头发也是反抗时被强行拽下来的。
她一度以为会活不过昨夜。
青夏没敢多言一句，出了门以后去到主屋回话，心情难免沉重，曾经还幻想过被公子收入房中，幸好没提，还是找个普通人家比较安稳。
难得不用伺候祖母，漫霜也想出门逛逛，尽管下身还有些不适，好歹还能走几步。
也许是她出门没看日子，竟然撞见了正贼眉鼠眼往院子里张望的老汉，心情更加不好了，无视他想直接绕过去。
“女儿，你这是要上哪去啊？”老汉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拦住去路。
她面上遮着纱巾，眼神冷冰冰：“要银子找我没用，去找老夫人。”
老汉撇了她几眼，目光含着不怀好意，但毕竟是亲女儿，做不出丧心病狂的事来。
“打扰一下，请问这是宋家吗？”
陌生男子的话打断老汉的目光和漫霜气愤到忍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
“你是谁？”她实在装不出贤惠的样子，冷声直言问道。
“在下孙波，是来找宋兄一起讨论一篇文章的。”
漫霜收敛起起伏的心气，轻轻颔首行了个礼：“郎君并不在，若他回来，我给公子递个话。”
孙波噙着笑意：“无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宋兄的这位小娇娘听说是他表妹，为了这位姑娘不惜与金家退婚，是有何过人之处？
许多低俗龌龊的猜想冒出来，他不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表面上是在看不出这姑娘哪里出挑。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是我贤婿的好友吧，那定然也是读书人。”老汉的一番阿谀奉承，把漫霜和孙波的目光吸引过去。
他还是那副邋遢的打扮，破烂的衣衫，像是几年没梳洗过的缠绕在一起的长发，手上和脸颊上不知道从哪儿蹭的灰和土，仔细看过去还有几处淤青。
孙波皱了一下眉，没说话。
老汉自顾自介绍道：“我是她老父亲，今日就是来看看她。”
孙波轻挑了下眉梢，这宋家还有这么一位亲戚啊，他仍然只是笑笑没说话。
漫霜见父亲那副讨好的嘴脸觉得十分丢人：“不是想要进去找祖母？”还磨蹭什么不赶紧进去，丢人现眼。
老汉仿佛没听见她不耐烦的呵斥，向着孙波的方向走了两步，开口道：“都怪我没本事挣不来银子还一身的病，想要抓点药吃一吃还得上门求人家，漫霜在宋家过的也不容易，那宋老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宋公子不知道待她好不好，居然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想要接济我这个老父都做不到。”
孙波家境殷实，从未接触过市井无赖，看到一旁抿紧下唇的女子忽然觉得有趣。
“别急，我是宋兄的同窗，对他的岳丈自然也能称得上一声伯父，从家里出来时也没带多少银子，这里有五十两您先拿去买药。”
老汉还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公子，在破烂衣衫上蹭了蹭手，小心的接过银票捻着仔细看了看，眉开眼笑的样子把孙波逗笑了。
漫霜想要抢回银票，这若是被祖母知道了还不得罚她的跪，没皮没脸的管表哥同窗要起银子来了。
老汉立马把银票揣到怀里跑走了，丝毫看不出病了的样子。
“他根本没病，孙公子不用给他银子的。”这银子她也还不起。
孙波一眼便看出她的担忧：“这银子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宋兄成亲的时候我没到场，没来得及说一声恭贺。”
漫霜觉得羞愧，无言的垂下头。
“你是要出去吗？”孙波掏了银子，在漫霜眼中的形象瞬间好起来，被看成是热心肠的世家公子哥，对他的戒备也降低许多。
“就是随便走走透透气。”
“不如我送你一段吧。”孙波一招手，车夫赶着一辆精致的软轿停到门口。
尽管不想承认，父亲也还是拿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她不好意思开口拒绝：“有劳了。”
“不用客气，我与你郎君关系十分好，前阵子还一起去盛宏酒楼……”接下去的话他没说完，刻意转开话题。
漫霜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几分，定然是表哥彻夜未归那日：“公子不必藏着，表哥都与我说过了。”
这姑娘还想套他的话，早就等着她主动问了。
“都怪我这张嘴，其实那日也没什么，宋兄就是有些烦心事因此喝的多了些，这才在雅间住下了。”孙波貌似无意的安慰道：“楚楚姑娘你也无需介意，她只是一名落入红尘的女子，迎来客往皆是逢迎。”
楚楚姑娘？
漫霜呢喃了两声，神不思蜀的跟着上了软轿在街上慢行，表哥一夜未归居然是与人厮混去了，枉费他还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