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港府酒楼有些热闹,金方方和绵绵给掌柜赔了说好的银子后,要一壶茶和一盘糕点坐在大厅里。
酒坊有柴叔和磊子照顾无需她担心。
一名男子穿着番邦服饰,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眸子是琥珀色,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身后还跟着数十名束袖短打的人,无一不是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
掌柜正点头哈腰的,与他说着什么面色十分为难。
金方方主仆俩就坐在柜台旁的桌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她想不听见都难。
“这么大的酒楼连一间雅间都腾不出来?是不是看我们主子是番邦人对我们区别对待!”
掌柜无可奈何:“真不是这样的,几位顾客,实在是本酒楼已经住满了。”
“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们一间雅间,我们就把你这酒楼拆了!”
“这…你们不能这样啊。”
绵绵也听了个大概,小声嘀咕道:“这帮人好凶啊。”
如今番邦人在青州都是避难的,因此对青州本地百姓皆是和和气气,还没有如此硬气的时候。
有些番邦难民过的不好的,还在青州为奴为婢,为了讨一口吃的活下去。
城外那些难民仍旧住在临时搭建的帐子里,吃着青州府衙提供的粮食。
这一伙儿人倒是与那些难民全然不同,带头那名男子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身上有股金贵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叫人再去协调一下,各位稍等。”
店小二挠了挠头,踏上二楼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掌柜不愿在柜台里面对着他们凶神恶煞的面庞,眼尖的看到金方方主仆俩就坐在旁边那桌,赶紧端起茶壶,借着添茶倒水的功夫跑过去喘口气,忍不住抱怨几句。
金方方随口一问:“昨日被拆了门那间雅间呢?”
掌柜愣了一下:“那门还没来得及找人装上。”
金方方挑了一下秀眉:“赶紧找人把门装上,不就又是一间雅间。”
掌柜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到,找来店小二,让他赶紧去找木匠把门给装上,这位不好惹的贵客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男子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朝金方方这桌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住进了雅间,门口也留着几人看守,剩下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店小二丝毫不敢靠近。
“去查查那个女子的底细。”男子说的是番邦话,手下的人屈膝颔首,默默退出去。
金方方和绵绵回去的时候,见到谢耀祖坐在昨夜她等他的那个位置上。
她绕过前厅走向后院,不想与谢耀祖多说一句话。
谢耀祖见她还气着,立马跟上去拦住。
绵绵识趣的避开,金方方挣了一下被他抓住的手腕,没挣开。
赌气的把头扭到一旁不看他。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那个…对不住。昨日是我犯浑了。”谢耀祖低声讨饶:“我去给他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金方方也没想揪着这件事不放。
“昨日我不是故意要说你,但你对他的态度确实有点儿太恶劣,林明朗他只是客人,我不想你失了谢家待客的规矩。 ”
客人?
谢耀祖握着她的手腕一紧:“你只当他是客人?”
“那当然,不当客人当成什么。朋友?还没熟到那个份儿上吧。”
“你能分清里外就好。”谢耀祖担忧了许久的事情总算放下来。
“这回松开吧。”金方方挣了一下手腕,这次顺利的挣脱出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赔礼道歉?”倒不是认为他只是口头说说。
谢耀祖想先问问她的意见。
“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合适,我便什么时候去。”
“拖的时间长了不好,就今晚去吧。”
“那你陪我一起去。”
金方方斜睨他一眼没应声。
在谢耀祖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再次登上府衙大门,这回林明朗倒是在,见到金方方和谢耀祖仍旧是一脸客气的寒暄,丝毫没有提起上次的不愉快。
喝了一盏茶以后,谢耀祖主动提起昨日的事:“抱歉,是我鲁莽了,以茶代酒给你赔个不是。”
林明朗始终含笑,淡然的接受了他的歉意:“金姑娘她很好,不可否认我对她是有好感,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非分之想。”
看吧他就知道,要干别的事儿不行,但对男子的心思他还是很敏感的。
林明朗如此直言坦明,也是不想谢耀祖每次见面就对他剑拔弩张,他那些好感多数都来自于欣赏。
南方女子大多温暖恭顺从不抛头露面,像金方方这样从商,而且能把家里生意扩大的更是少见。
自从金方方给他说过林明朗只是客人之后,再见到林明朗,谢耀祖的心态已经放平许多,因为这个人在她心里没有丝毫特别就构不成威胁,他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晌午去了趟港府酒楼,见到一伙番邦人模样极为眼生,领头的看上去身份特殊,带着十几个短打装扮的手下,住在港府酒楼雅间里,那些手下还在门口站岗。”
“城门似乎还没有开吧,这伙番邦人是怎么入的城?”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稍后派人去仔细打探一下。”
金方方和谢耀祖没久留,林明朗穿着一身官服,看样子也是有正事要去忙,府衙距离清泉巷并不远,他们没有乘轿子,走回去的时候穿了两条小巷。
在巷尾见到一名短打装扮的人,极像是她刚刚和林明朗提起的那伙人其中之一。
金方方拽了一下谢耀祖衣袖示意他看过去。
谢耀祖眉梢一挑往她身侧靠近,贴着她侧脸道:“这就是你提起的那伙人?”
金方方怕引起那人注意,扭过头颔首不再看那边。
俩人站在巷子口低声说话,样子扭扭捏捏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