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她们的客栈,她和春生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承林啪啪的拨着他的算盘珠子,掌柜翻着一本破旧的书籍,就连大春也不像以前呆在厨房,而是坐在大堂,只是手里还不停地拨着竹笋。
春生让她继续和阿毛对峙着,自己走到柜台,和承林争论。
掌柜被他们吵得不胜其烦,也不劝架,只是急急忙忙跑回楼上。
计橙乐呵呵看着他们打闹,只是喊得有些口渴。
“水——”
计橙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低头一看,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山大王眼眶俱裂盯着她,大喊要她偿命。
瞬间,周边的环境滚动,纠缠。
计橙难以呼吸,想喊救命,却哑着嗓子,只能虚弱地□□。
“啊——”
大手温柔地拂过她的背,一阵暖流从后背送往全身,计橙觉着浑身暖洋洋的。
“好些了吗?”
计橙眯着眼,轻轻点头。
“......”
计橙咻得从床上坐起,连连后退,“你,你——”窘迫得双眼通红,脸发烫,这是哪里。
许是撞在墙壁,扯到伤口,计橙嘶得一声,口吐鲜血。
“怎么又吐。”
“......”
计橙感觉陆丰在故意恶搞自己。
“......”
陆丰从床侧站起来,“饿了吗,我给你要点吃的去?”
她是没有饥饿感的,显然他不知道,“不——咕”
“还说不饿。”
看着眼前人,片刻的沉默后,计橙尴尬的笑笑,扯着伤口,不禁又呲牙咧嘴了一番。
陆丰沉默。
见人走出门,计橙把嘴里还没吐完的血咳了出来,卡在喉咙里,让人难以忍受。
看着满床的血,肉疼,心疼,浑身疼,这可都是她的辛苦“钱”换回来的。
不多时,陆丰端着一碗黑糊糊药水,“已经吩咐下去了,饭等会儿就来。”
计橙抬了抬手,试图接过药碗。
谁知陆丰出人意料的一屁股坐在床边,越过她的手,把勺子抵在计橙嘴边,“喝”。
计橙往床里挪了挪,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客套且疏离,“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并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水,计橙皱了皱眉头。
尽管讨厌,但想着如若拒绝又不免与他多一番纠缠,计橙张嘴。
药水混合着嘴里残留的血,又腥又苦。
哪怕经历再多,果然她还是像从小一样不喜欢喝药。
计橙眉头紧皱,脸憋成了猪肝,拨浪鼓似的摇头,喝不进,真的。
陆丰看她想吐却又忍着的模样,不由的心疼,“要喝水吗。”
计橙接过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咳——咳”
看着计橙这张五颜六色的脸,陆丰不可抑地笑了,还未笑出声,便扯了扯嘴角压了下去。
计橙沉浸在苦涩中,看也有到陆丰嘴角那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他是在笑我?
在神识混沌之际,她一定说了不少胡话,到底他听见了多少?
是否识破她的身份?
不是没想过,她的身份被发现。只是这身份对于这些修仙之人,也无甚稀奇的,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计橙思索再三,想不出个所以然。
似是想起什么,计橙的眼闪过一丝精光。
难道,这陆师叔喜欢少妇。
她对自己的这一定论,越想越觉着合理。
他肯定也想得到沈美人。
陆师叔品味,的确不一般。
想到着,计橙的打量多了几分欣赏。
看见她直勾勾地打量自己,陆丰也不介意,只是一口一口地喂着,看药碗见底,从边上拿一颗饴糖,“张嘴。”
计橙眼中带着认同,动作都顺从了许多。
喝了药后,感觉昏昏欲睡。
计橙看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架势,索性直接躺了回去,但碍于这陆师叔一直坐在床边,计橙努力贴着墙面。
看着她实在挣扎的有些难受,陆丰不忍,开口道,“你睡吧,我在这守着。”
计橙有些忍无可忍,“你压着我头发了。”
“......”
陆丰臊红了脸,顿了半天,才手忙脚乱地想起来道歉。
“......”
计橙困得很,听见他人道歉也不甚在意,只是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接受。
计橙的声音很小,听不清楚,他便俯下身子,却听她呼吸稳定起伏,嘴里时不时呓语,原是早已进入梦乡。
她在梦里呼唤的是谁,是否还有想念的人。
——
计橙再次入梦。
梦里,这次没有山大王叫喊着要杀他。
只是胡九回来了,春生接受了他。
掌柜为春生和他举办了婚礼。
她一直说春生穿红色好看,她还不信。这次的婚典,春生真的很美。
承林在婚典最后,终于赶到,喝了一杯胡九敬的长生酒。
大家喝酒喝的酣畅淋漓,笑得都很开心,计橙也很开心。
掌柜喝的尽兴,又犯了老毛病,一直拉着她给夫子送礼,就连手上的珊瑚珠子都摘了,挂在夫子脖子上。
“......”
掌柜这爱送礼的毛病。
阿毛坐在她的旁边。
春生出嫁,这样大喜的日子,计橙看着阿毛都不像之前那般碍眼了。
计橙借酒发癫,伸手就摸上去。
软软的,嫩嫩的,下巴有些坚硬。
“咯手”。
阿毛没有说话,只是拿着计橙的手从下巴往胸口挪着。
“......”计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