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题材写不好会有夸张苦难的嫌疑,况且我又不是专门搞文学创作的,如果在小说里什么道理都讲,又只讲一点,容易弄得四不像。”
我捧着裙摆,同开门的服务生礼貌地笑了下,继续道:“那时候年轻,心思细腻,想着用笔创作出一些了不起的作品。但忽略了自己只是个写网文的小透明,最终写出来的东西无人问津,连饭都吃不上了。”
刘导忍俊不禁,又十分感慨地说:“你从前在网站上的作品,我个人非常喜欢,可是不适合快节奏阅读习惯这点倒也不假。如今社会上的怪象在于,作者们在帮‘苦难’发声,而正在经受‘苦难’的人反而会觉得这些东西太负能量...”
“嗯,”我半真半假地说,“文学作品大部分时候并不面向他们。”
聊天时,电梯到达楼层。
刘导非常绅士的示意“女士优先”,而后嘱咐服务生帮忙准备盖腿的毛毯。
考虑到其他人还没来,我们没有就座,一起到休息室小坐。
姚玫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毯,盖在我的腿上,同刘导搭话:“听说最近您开始忙活新作品了?又是权谋那类?”
“职业剧。”
刘导从口袋里摸出烟,看了我们一眼,顺手放回桌上,说:“张总最近还好?”
提起张耀亭,姚玫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嘴巴却损的很,“好是好,就是忙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忙什么。”
刘导笑:“张总年轻有为,这两年搞得‘新星擢选’活动,签了不少有潜力的演员和综艺主持人吧。”说到新人演员,他眼睛一眯,摩挲下巴,慢条斯理地道:“这届新人可不得了,我上上部戏认识了个叫vivian的演员,从前是做模特的,非科班出身,表现力真不错。她是不是也接了萤果负责的项目?”
姚玫嘴角抽了下,“是。”
“这小姑娘可了不得,家里有背景,”刘导换了个姿势靠着椅子,故作玄虚地道,“盛华影视真正的当家人是她表哥,血浓于水啊,真是捧在手心里娇惯着养的...上回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调侃自己,说别人拼爹,她拼的是哥。”
姚玫是个人精,见刘导笑,她也跟着笑,客套的话一茬接着一茬,氛围非常好。
我坐在一旁,嘴角始终保持僵硬的上扬弧度,死死地扣着手指,因为有关陈屿桉的话题而倍感不适。从进了这儿开始,我心里一直乱的很,右眼皮不停地跳,预感不太好。
果然,刘导下一句话便是,“今晚陈总肯给面子来参加饭局,也多亏了vivian牵桥搭线。”
我一愣,扭头看向姚玫。
她同样倍感惊讶,“陈总要来?”
“是啊,说要来,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恰时,门口的服务生出声:“陈先生。”
陈导表情登时变得欣喜若狂,“来了!”
一时间,我顿时绷紧神经,跟着其他人起身,期期艾艾地挪到灯火通明的屋内。
陈屿桉同vivian一同进门,跟迎在最前面的几人握手寒暄。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临时从别的场子赶来的,应该是为了谈生意,一身西装显得非常正式。屋内的温度比较高,他随手拧开了最上方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散发着精英感,而一举一动间,又充斥着上位者的孤傲。
这样的陈屿桉和那晚倚在我肩头可怜巴巴的他判若两人,我停止回忆,不着痕迹的往姚玫身后缩了下,不太想同这对兄妹打上照面。
可有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我稍微一动,vivian立刻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完...
紧接着,vivian冲我妩媚一笑,搭在陈屿桉胳膊上的手落下,提着裙摆往我这儿走,嗓音里带着少女的清爽,旁若无人地嚷:“嫂嫂,你也在呀!”
瞬间,整个房间里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她身上,随之落到我这儿。
过于刺眼的白炽灯如同一把悬在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的刀剑,我踩着高跟鞋站在毛毯上,小腿在微微发抖。我不喜欢在人群中做被关注的那个人,任何打量的目光都仿佛能成为致死的利器,而vivian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个来回,娇滴滴地念叨:“想不到我哥眼光还挺好的...”
我没精力仔细思考她说的每个字,稍微转动胳膊,试图抽回来。
下一秒,陈屿桉适时开口解围,“落座吧。”
我特地坐的远了些,可扛不住vivian献殷勤似的讨好,非要在我的旁边,还一副亲近到不分彼此的态度,端着我的手左看右看,赞叹:“嫂嫂,你的首饰真漂亮。”
原本在聊天的男人们停了声音。
刘导左瞧右瞧,揣着好奇,试探地道:“先前没听说...秦编剧是陈总的内人?”
陈屿桉眼眸一转,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我拧眉,飞快否认:“不是,我们不熟。”
“……”
连同刘导在内,几个看热闹的人眉宇间都有些尴尬。
vivian讪讪地放下我的手,老实巴交地坐正了。
陈屿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冷道:“吃饭吧。”
聚餐的时间没有定数,通常要看酒什么时候喝到尽兴,合作能不能谈成。
工作场合难免要小酌几杯,我才接过杯子准备敬刘导,倏然听到陈屿桉开口:“她身体不好,不能饮酒,我替她。”
言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导惊了下,忙回敬一杯,再看向我时,那神情就像在看同自己男人闹脾气的小女人。
我头皮发麻,脸色差到极点,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白,胸膛的起伏有些剧烈。
姚玫察觉,从桌下伸过手轻轻拍了下我的大腿暗示。
我缓慢地做了个深呼吸,在情绪崩溃前起身,借口去洗手间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场合。
我知道陈屿桉跟在后面,通过大厅反光的玻璃窗能看见他就在距离三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