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拿出纸笔准备开写时,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是毛笔,不是钢笔,没有墨水完全写不了啊!
正当她握着笔左右为难之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巨响。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还来不及有更多反应,便看到一个人影重重地掉了下来。
“噗通”一声,砸得密道里尘灰弥漫,不用想都知道伤得很重。
薛蓁蓁浑身一凛,毛笔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白宴茶受伤了!
这是她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她刚想上前查探,可才迈出去一步,就想起了自己主角光环的限制。
——不能看到事情发生的结果。
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赶紧提着灯笼背过身去,却没想到竟一脚将毛笔踩断了。
!!!
坏了!
她心里一咯噔,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本来没有墨水就已经够糟的了,现在连笔都断了,这人一旦倒霉起来,真是神仙也难救。
她咬了咬牙,决定捡起毛笔往回跑,却突然发现毛笔裂开的部分在泥地上碾出了些细碎的痕迹来。
对啊!
薛蓁蓁脑中像流星划过一般,瞬间灵感乍现。
就算没有墨水,但是用笔杆在泥地上刻字也是可行的啊!
她当即便捡起断了一半的笔杆在地上写了起来,浑然不顾头顶的动静,竟莫名达到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符仪擅闯县衙,被县令白宴茶当场发现……”
由于精神过于专注,她甚至根本没发现周围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背后竟多了一个人。
她还想继续往下写去,却骤然感觉手中的笔杆抽离了手心。
薛蓁蓁顺着笔杆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朝身后看去,与一双蛇一般尖锐的瞳孔对上了。
符仪神色阴毒得像只吐信子的蛇,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笔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原来如此。”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薛蓁蓁,“这笔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还给我!”薛蓁蓁没有多想,登时便站了起来朝他扑去,想将笔杆夺回。
只要她能将后面几个字写完,就算符仪现在再张狂,这剧情走向都够让他喝上一壶了。
但……想象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
由于两人身高、体力差距实在过大,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局。
甚至于符仪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像鬼魅一般灵活地往旁边一闪,就直接让她反应失效摔倒在地。
“嘶……”薛蓁蓁吃痛,小声吸了一口气。
膝盖接触到地板的一瞬间,疼痛渗至骨髓——这地道本就不平整,里面碎石不少,再加上腿伤还未痊愈,一摔下去那滋味简直酸爽。
尽管已经感觉到了伤口处汩汩流出的滚烫血液,但她却来不及查看伤势,强行咬牙忍住疼痛准备重新站起时,一抬头竟和白宴茶目光正好对上。
她心里一紧,赶紧垂下视线不敢扫视他的伤势,没想到却正好看到倒在白宴茶脚边处于昏迷状态的陆炎。
……
完了!
薛蓁蓁咬紧了下唇,手指也僵硬地垂了下来。
千算万算,没算到伤者竟是陆炎!
现在可怎么办啊!若是陆炎因为重伤不治死在她的眼前,那她怎么改剧情也没用了啊!
符仪似乎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担忧的气息,笑得更加气定神闲了。
“薛蓁蓁,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聊聊合作的事了吗?”
薛蓁蓁手心握紧,拧眉看向他:“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很简单。”符仪转了转手中的笔杆,嘴角的笑意愈加肆意,“你助我称帝……”
他说到这儿,拖长了音,用笔杆指向白宴茶:“而我则下令废除官商不婚的律令,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何?”
“你、做、梦。”
这话不是从薛蓁蓁口中说出来的,而是白宴茶——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薛蓁蓁下意识朝他望去,只见白宴茶倔强地抬起眼,原本总是梳得一丝不落的发冠此时散落了几缕发丝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脆弱与顽强矛盾交织的美。
符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骤然哈哈大笑起来。
“师弟,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言毕,他一抬手,袖中一道暗针飞出,深深扎进了他的脖颈中,“念在你还有些作用,我不会取你性命,但这时间若是拖久了……”
他走到陆炎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用脚尖嫌弃地踢了踢。
“可是他,就说不定了。”
这句话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别说是白宴茶,就是薛蓁蓁也忍不了了。
与陆炎相处了这么多时间,陆炎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就从“白宴茶的小跟班”变成了“值得信赖一生的朋友”。
因此她不再犹豫,当即便站了出来。
“我答应你。”
捕捉到白宴茶担忧的目光后,薛蓁蓁朝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让他放心,自己有分寸。
她不是不知道符仪是什么样的人,而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虚以委蛇再寻计策才是最佳解。
不过符仪显然也猜到了这一层,因此在她答应了之后,也没有放陆炎和白宴茶走的意思。
他挡住薛蓁蓁的视线后,将断了的笔杆还给她。
“就在这儿写,若是成了,我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说罢,他气定神闲地双手抱胸:“写吧。”
薛蓁蓁接过笔后,本想借机补完刚才没写完的话,然而还没等她落笔,脚底之前写下的字便被符仪全部抹除了。
“在这里写。”符仪指了指旁边一块空地。
她没办法,只得慢吞吞地写下“符仪”两个字,同时脑中思考不断。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符仪显然是有求于她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