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都得饿出病来了。
初夏的天空在七点的时候刚刚要陷入昏沉。
此时的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影,四处寂静无声。
在一片片黑压压的树荫下行走,南里觉得这倒有点恐怖片里的意思。
胆子还算大的南里边走边猜测,现在除了看门的保安,还在校园里逗留的人数估计两只手就够数出来。
根据柳的说法,真田给自己加训往往都是待在室内网球场。
南里没怎么去过室内网球场,但她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栋建筑的具体位置——因为那里是现在学校内唯一亮着灯的大平层了。
随着训练场大门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球场内机器发球的声音和球拍接球的声音也就更清晰。
南里站在外边看了许久,才走了进去。
里面灿黄色的网球洒了一地,戴着棒球帽的真田已经汗流浃背,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发球机器。
就好像永远也不会累似的。
南里沉下眉眼。
说实话,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场景。
他努力,她不反对。
他想赢,她也认同。
但南里从不认为为了输赢,就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南里抿唇走向真田,脚步声明明也没有刻意隐藏,可他却始终没有发现。
这会儿的真田,他的五官就好像选择性忽视了周遭的一切,眼里就只能看见网球,耳朵也只能收到机器弹射出球体所发出的声音。
直到南里伸手拍了拍真田的肩膀,他才惊觉有人进来了室内网球场。
发球机的路径是随机改变的,否则对于练球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而当真田意识到接下来这一球的方向的时候,他的瞳孔在一瞬间剧烈收缩,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他快速将人从原地扯到了安全区。
南里眼前的场景一阵旋转,只听刚才那颗网球撕裂空气,“砰”地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
“你知不知道突然闯进来由危险?疯了吗?!”
现在的真田这让南里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天她去海里救人的那个晚上,他好像也是用这个语气和她说话的。
——责备、担忧、慌张
南里的手腕隐隐作痛,反问:“我疯了?”
“请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南里愠怒的表情加之质问的语气就犹如一盆冷水,让真田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南里的手腕,赶紧卸下了手上的力气。
看着南里皮肤上刺目的红色印记,真田歉疚地放低了声音,问:“弄疼你了吗?”
南里将手抽出来,藏到身后,没应,反而又问:“有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吗?”
真田没有回答。
耳边只剩下发球机不断发球造出的“砰砰”声。
南里看着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真田,转身走到长椅那边,抓起毛巾一把盖在了真田的头上。
挡住了他狼狈的模样,南里才继续开口说:“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明明已经很厉害了。”
他一点都不像是个双子座。
金牛座还差不多。
南里咬着唇肉盯着真田看了半天,张嘴轻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回去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是关门声。
门是被“砰”地一下子关上的,正巧和发球机发出的声音重叠,震得真田手上一紧。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追上去的。
可是光是收拾这里就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他看了眼场馆内显示的时间。
19:21
这次,他好像……的确让她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