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晚吟看来，事态严重没错，这中间有人违法了也没错，但是被姜抒晨如此直白地问出来，即使是真的在考虑采取法律手段的她也不免有了短暂的沉默。
“现在我们谁都没有证据，除了法律介入，我想不到更好的对策。”她沉重地说道。
姜抒晨慢慢地挪到了床边坐着，心情已经从刚才的震惊恐惧平复了下来，“是谁做的，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如果确实是我的错，我肯定承担责任。但如果不是我，也希望晚吟姐不要手下留情。”
周晚吟一顿，“你先来公司吧。”
挂了电话，姜抒晨不敢相信她说的，慌忙跑去F社的官方微博查看。
最新的一条微博就在半小时前发布，因为时间早，还没有太多的转发，但是有了几千条评论，热度应该不低。
四个男主的人设和简介光明正大地摆在那里，和她们熬了几个星期做出来的初稿几乎只有几个字的差别。
这种相似度不是能用简单的撞脑洞都解释过去的。
肯定是抄了，至于是怎么抄的，就很难说了。
为了防止泄密，四个人设的初稿定稿只在周晚吟的电脑里存着，其他人在平时只能看到一部分，接触不到全文。
除她之外，唯一经手的只有姜抒晨和金静。
眼前闪过金静的脸，姜抒晨神经一动，自言自语道：“那肯定是金静的问题了。”
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段逸走到了她的门外，“这个点了还不下来？”
姜抒晨一惊，忙抓起手机起身，“这就来。”
她低着头快步闪进卫生间，脸上的苦涩没能逃过段逸的眼睛。
果然她一出来，段逸就问道：“心情不好？是在生气我昨晚去医院没能陪你，还是工作上不顺心？”
姜抒晨擦了把脸上的水珠，“工作上出事儿了。”
她不擅长隐藏，心神不宁都表现在五官上，不用段逸花心思套话，都可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别慌，”段逸扶住她的肩，“大不了就辞职，正好你能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你想找工作还是开个人工作室，我都会陪你的。”
姜抒晨把他的手拿开，叹气，“是需要报警的大事儿。”
段逸看着她。
“但不是我的错。”她说道。
“不是你的错就别害怕，”段逸道，“我们这边有柏旭浩，还有我们家法务部的律师团，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姜抒晨本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听到他这么一说，感觉身后多了一股推着她直起腰的力量。
她吸吸鼻子，把眼睛里的湿意憋回去，笑笑，“应该不会有大事的。”
到了公司，姜抒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金静对峙。
金静正在办公室里和其他几个部门的女生谈论双十一大促买什么好，姜抒晨踩着高跟鞋面露凶色地走进来，所有人都不敢笑了，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找金静。”姜抒晨说道。
其他人疑惑地看了金静两眼，识趣地走开。
“什么事儿？”金静放下手机，清清嗓子问道。
姜抒晨举着手机，把F社的微博调出来给她看，“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金静眯着眼睛看完了F社最近的人设预告，笑了出来，“她们怎么和我们的文案一模一样？”
姜抒晨：“晚吟姐要报警，能是怎么回事？”
金静的玩笑立刻转为惊吓，“啊？我们是被抄袭了吗？”
“还能有别的原因？”姜抒晨放下手机，愤愤地问。
金静反应了过来，她嫌弃地推了下她的胳膊，“你不会觉得是我的问题吧？”
姜抒晨瞪着她，没有说话。
眼神足以说明一切，金静也不是傻子。她摇着头，“昨天最后去碎纸的可是你，又不是我。”
姜抒晨：“我把纸放进碎纸机并且看着它工作完才走，不可能是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金静抬脚就要走，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是交给警察来解决比较合适。”
姜抒晨揪住她的衣袖将她扯了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金静的印象里，姜抒晨从来都是温温吞吞的新人，吃亏了都不会吐露一个“不”字，什么都会往自己肚子里咽。被她这只小绵羊按住，她面子挂不住，可看姜抒晨怒火正盛，她不敢乱动，便不服气地站住了。
“晚吟姐的材料本来就是你负责的，人设该是你整理，你丢给我，我帮你改完也就罢了，归根到底这份材料你手里不也有一份吗？”
金静扯开她的手，“我们都开过会，谁敢不保密，这关系到我的前途，我干嘛把材料泄露出去？要是我干的我在这行还混不混了？”
姜抒晨：“什么罪都有不犯的道理，可是监狱不还是有那么多人？”
“哎呀行了，都说了不是我了，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金静甩开她的手。
“都别吵了。”
周晚吟走了过来，“警察一会儿就到，到时我们一起看监控。”
姜抒晨不服气地松开了手。
金静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瞪了姜抒晨一眼，“说话都不讲证据就乱怀疑人，我看你是想恶人先告状。”
周晚吟对她打了个“停”的手势，“你少说两句。”
金静不情愿地闭了嘴。
三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一直到警察来了，周晚吟才强撑笑容，客气地拜托他们帮忙调查泄密的情况。
姜抒晨跟着他们去了监控室，调出了昨天她去碎纸机那里的监控。
她拿着文件丢进碎纸机，之后离开。后续又来了好几个人碎纸，都看不出任何异常。
几个人陷入了思索。
金静着急地给自己洗清嫌疑：“我手里一直拿着的都是纸质版，现在纸质版都碎了，我就算想卖机密也卖不了啊。”
姜抒晨注视着画面停止的显示屏，“那会是谁？”
金静：“姜抒晨，你终版文案最后是你改的。你该不会是在改的时候拍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