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抒晨把手机往桌上一拍:“你们随便查。而且那纸上都是水印,我要是拍了发出去也有把自己卖了的风险啊。”
周晚吟听着她俩的言辞,按着太阳穴,道:“总之你们都有可能是泄密者,接下来的调查你们还要继续配合。”
“但是如周女士所说,这份材料只有姜抒晨在最后经手了,理论上说姜抒晨的嫌疑最大。”警察说道。
姜抒晨:“所以呢,要我怎么配合?”
“如果有调查,你要随叫随到。”
姜抒晨冷哼一声:“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我就直接成犯罪嫌疑人了是吧?”
“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损失数额在二百五十万元以上的,属于刑法规定的造成特别严重后果,应当以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警察拿着手机念道,“请你放尊重些。”
“随便吧。”姜抒晨一摆手,“你们爱怎么怎么吧。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地方!”
她一开始只是想吼两句,这两句话就像火星子,飞溅到了情绪的干草垛上,引燃了一场滔天烈焰。
“我真他妈就不该来!”她眼眶里涌出了泪水,“先是办公室集体造谣孤立,又是盛舟老婆来闹事儿,我以为好不容易熬完了,现在还来这一出。我是欠了谁的?”
被她这么一哭,周晚吟和金静都呆愣住,想安抚下,却发现她说的字字都是实话,根本无从安慰。
这几个星期她确实在策划组遭了罪,过得很委屈。
“这个班我不想再上了!”姜抒晨虽然哭,但说话一点不含糊,“我以为我上班是来提升能力,以后能独当一面的,没有想到居然是来被人恶心的。”
周晚吟无奈地叹息,“小姜你冷静一点,这事儿还没定性,你也不要太紧张。”
姜抒晨吸了吸鼻子,道:“好啊,我冷静。”
说完,她从身后的桌子上扯了张白纸,从口袋里掏出日常习惯性随身携带的圆珠笔,潦草地写了两个字——“辞呈”。
她没有遵从辞呈应该有的繁杂格式,在写完标题之后她写了一句“本人决定离职,特此通知”,最后落款签名,然后把它甩到了周晚吟面前。
“周姐,我进纳美之前就很崇拜您。”姜抒晨面带遗憾地说道,“真的很谢谢您对我的指导。但我们缘分实在是太浅了。”
周晚吟黑着脸接下她甩过来的辞呈,说不出话。
发泄完,姜抒晨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她来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在水流当中屏息憋气,试图从激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在喘不过气的前一秒,她抬起了头,与镜子里眼睛红肿、一脸水渍的自己对视良久。
多么温良,多么像绵羊的一张脸啊。
她冷笑着,一把扯断了脖子上挂着的工牌,然后离开了洗手间,一路向大门走去。
她回到了家,段逸正收拾家务,看见她颓废地进了门,目光陡然间凝固。
他丢下手里的拖把,几步上前,弯下腰心疼地摸了摸她湿润的眼角,“怎么了?”
姜抒晨:“我们的婚礼,能推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