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地喂进方恒殊的嘴里,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丫鬟的模样。
方珞熙则乖巧地坐在方恒殊对侧的凳子上,而方诗源在一旁的石桌上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倒是那贴身丫鬟七七嘟着嘴不开心地站在大少爷身旁,一向由她负责的事务突然被天降丫鬟廖馨楠抢走了,难免会有小脾气,也是方恒殊将她宠坏了,她才敢显露出不满的情绪。
“哥,你这么一出,竟与你写的《水浒》里的桥段有几分相像。”方珞熙笑着说道。
方恒殊听着方珞熙说自己是《水浒》的作者有些别扭,于是更正地说道:“是施耐庵施先生的《水浒》。”
“我知道,你的笔名嘛。”
方恒殊心中一阵无语,但也不再与她争论,毕竟在方珞熙心里,方恒殊就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大才子,笔名什么的都是说辞罢了。
“没曾想到你还会写书。”一旁的廖馨楠终于开口,却不忘将葡萄塞入方恒殊的嘴里。
“惭愧惭愧,我瞎讲的故事,”方恒殊苦涩的笑了笑,“珞熙这丫头偏是要抄下来。”
方珞熙一听,也学七七一般嘟起了嘴。廖馨楠见他们兄妹两这样,不禁微微一笑。
“方大才子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连小说绘本也颇有成就啊。”廖馨楠调侃着说道。
方恒殊白了她一眼,然后又重新投入到《开元庆史》的阅读中。突然,他读到一片与其他篇幅完全不同的章节,上面记载着的东西,都只存在于方恒殊的脑海之中,或者说是方恒殊上一世的事物。
“庆历元年,秦氏女主秦宛夕设作坊于京都郊区,唤为秦时明月坊,专司各类奇珍异品。敛天下之财,尽入此坊……”
方恒殊看着这章段落出神,喃喃自语地复述道。方珞熙见方恒殊疑惑的样子,笑着解释道:“这秦女主人可是庆国的大名人,听父辈们讲这秦宛夕在当今圣上即位不久就来到京都,开了个作坊,专门卖奇珍异宝,都是些以前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后来秦氏作坊越做越大,这些东西卖到了庆国外边去了,一年的收入竟然比国库还多。”
“那秦宛夕现在呢?”方恒殊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听说秦宛夕后来失踪了,偌大的秦坊便收为国有,眼下正是户部和鉴查寺共同掌管。”廖馨楠将盛有葡萄的盘子放下,缓缓补充道。
“好端端的失踪了?”
“年代太过久远了,我们也是听父辈偶尔谈到。”方珞熙无奈地摇摇头。
方恒殊皱眉沉思起来。
廖馨楠看着这个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少年,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知道方恒殊想起了什么,于是笑着问道:“方大才子在想那秦宛夕吗?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方恒殊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廖馨楠。
方珞熙见方恒殊这副呆愣的模样,心底暗自偷乐,她哥哥果然对秦宛夕感兴趣啊!她就知道,她哥哥这种人绝不甘于平凡。
廖馨楠见状,脸颊微红,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方大才子,我听说你过阵子要入京。”
方恒殊点了点头。
“不知方大才子想考取功名吗?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为你引荐的。”廖馨楠认真地说道,她很希望能够帮助方恒殊实现梦想。而方恒殊看向廖馨楠,眼眸闪过一抹无语。明明知道自己是去找白衣姑娘的,还这般发问。
廖馨楠心中顿时一紧。
“商贾世家,哪有科举的名额。”当着弟弟妹妹的面不好说得太直接,而且方恒殊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商业依旧扮演着卑微的职业。
而方府虽是一等贵族,但方府在朝廷中根基浅薄,根本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他们家族虽富裕,却并不支持他们家族子弟去仕途,因为一旦去仕途,必定要受制于朝廷。方府虽是大户,但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算是平民百姓,而方家也只能算是商户中的一员,在京都这个大染缸中要想靠仕途考取功名是很难混出个样子来的。
方恒殊这个想法让方府上下都感觉到深深地松了口气。方府是商贾之家,虽然不如王侯将相,但却比平常人更懂得权谋之道。他们也明白商人最忌讳的便是被朝廷利用,所以对于方恒殊不想去仕途考取功名这件事情,还是比较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