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低年级学生们还暂时没有尝到课业繁忙的苦果,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城堡探险、交换秘密和窃窃私语。
要说最近谁出的风头最多,那自然是赫奇帕奇的伊迪丝·菲尔德,她从一年级开始便是大家口中的传奇——至今还没有一个学生能够刚入学就参加魁地奇比赛的呢!
而在上一个星期成功把霸道蛮横的威尔克斯送进医院的传言,更是让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孩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听说她赤手空拳就把威尔克斯打倒在地,”一位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学生表示信服,“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她以前就在对角巷这么做过。”
“可我听说她把威尔克斯变成了地精和龙的结合体。”他的朋友悄声说,“浑身都是鳞片,疼痛难忍。”
“但是波特不是说那是他们做的吗?”有人狐疑地问。
“我不相信,”他嗤之以鼻地说,“他们只是一群一年级的小鬼头,怎么可能会使出那么困难的咒语呢?”
的确如此,四人的掠夺者们才组建不久,而自从不久前詹姆和西里斯被抓个正着以后,他们便销声匿迹,整日整夜在城堡里探险,发誓要找遍整座城堡的密道。
因此,几乎没人肯相信是他们——一群默默无闻的一年级新生使出了这样绝妙的咒语袭击了高年级的恶霸威尔克斯。
就在他们喁喁私语的时候,他们中间一个始终一言不发的朋友终于开了口,他礼貌地打断了他们,用一种奇特得意的语气说:“事实上,你们一定没有听说过那件事。”
见到他们的目光都向自己望来,他不免更加挺直了脊背,半晌没有继续,他等着朋友们出声央求自己,但是却得到了几个虎虎生风的拳头。
“快点说!”“别装腔作势的!”
“哎哟!”他狼狈地捂着头,腔调立刻变回了原本的声音,“——真相,真相就是威尔克斯从一开始就想要袭击菲尔德,可是他被波特他们发现了,咒语被反射了回去,自己就变成了他想要菲尔德变成的模样。”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不知道吗?威尔克斯被他的朋友出卖了——有人亲耳听见查德·罗尔向麦格教授告了密。”
雨雪洗过的屋顶在微光中显得光色参差不齐,魁地奇球场中央吹来一阵劲风,浮云飘向塔楼,仿佛空气凝成波涛,冲击岸边绝崖,先是气势汹汹,转瞬就又销声匿迹了。
伊迪丝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她身穿魁地奇队服,解下手腕上的负重,轻轻挥动起手中的击球板,尽力在上天之前活动着身上每一寸肌肉。
“为什么会传成这样?”她心不在焉地问,“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只是真相而已。”奥斯顿说,深色眉毛也皱在一起,“我只是说出了他试图袭击你,但是被詹姆他们阻止的事情,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猜测是罗尔告密。”
“也许是因为麦格教授之前的确叫了罗尔进办公室,”宝拉挠了挠头,“可她又不止叫了一个斯莱特林。”
汤姆站在球场中央,吹响了口哨,示意三个击球手都上前来。
“我先上场了。”伊迪丝最后拥抱了两个朋友,深深呼吸了两次,沉稳地带着小珍妮迈步走上前。
“加油,迪!”宝拉大声喊,吸引了不少观众席上的目光。
“……加油。”奥斯顿紧张地说,声音淹没在热情高涨的其他鼓舞声中。
伊迪丝和其他两个候选人呈三角形站成一圈,把汤姆围在中间,等待着他吩咐做什么。
安迪始终沉默着,罗杰森却恰好相反,他热衷于找别人说话,汤姆和安迪都不理他,他就转头来找伊迪丝聊天,他的话题一向轻松,很简单就能和她聊得融洽。
而等到他们聊得热烈的时候,安迪又把注意力放回了两人身上,仿佛静静地收拢翅膀俯视着他们的对话。
不能否认的是,伊迪丝今天的确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出奇明朗的东西,带有一丝不安,但绝不带任何慌张。
这样的情绪感染了场上的其他人,罗杰森的话变少了,安迪眉头处细小的皱纹也舒展开,就连汤姆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怀里装着两只游走球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老规矩,就像当初的竞选比赛一样。”他说,“但是这次只给你们五分钟,不仅你们自己不能出场地,就连球也不能出场地——假如有一颗球飞出场地,离它最近的那个人将会被淘汰。”
这条规则似乎有些针对伊迪丝,因为三人之中,只有她曾经有过贸然破坏计划的行为。但她没有生气,只是倔强地抿着自己的嘴唇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后,三把扫帚在风中腾空而起,载着击球手们来到他们的赛场上,两只游走球也被释放了,被施了魔法的铁球呼啸着冲出禁锢的搭扣,桀骜不驯地闯进了竞技场中。
经过两个星期的训练,伊迪丝的进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那种全新的感官在她的身上生长起来,带着闪耀的青春魅力,无须神话,因为过剩的生命活力在这年轻的运动员身上总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力道明显增强,每当那只形状流畅,肌肉紧绷的手臂操纵击球板将游走球击向对手的时候,发力后的酸软和畅快就像浪涛般淹没全身。
肌肉和筋腱在发烫的皮肤下鼓鼓战栗,每一次收缩和绷紧都能带出更加有力的回击,铁球被力道卷动袭向两个男孩,而当他们出手回击的时候,不由自主同时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这是错估力道和重量带来的震颤麻意!罗杰森感到自己的手臂正随着颤抖的击球板一起发颤,他预估错了伊迪丝出手的力道,致使回击时力气不足,反而害得虎口发麻,整条手臂迅速变得又刺又疼。
沸腾的气氛不停地压迫着他们亢奋的感官,调动每根神经都被迫处于战备状态,他们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看待伊迪丝了,因为先前饥饿的猛兽已经出了牢笼,现在狂热的激情吼叫着,危险地横在游走球后,只等待一次极端的放松,便能够扭转、撕碎正常局面。
于是,在这场击球手的狂欢竞争中,观众们几乎看不到个人的声音,也看不到个人的形象了。
三人都在向不同的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