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伊迪丝和奥斯顿面前的是一摊木头破烂和一根看似完好无损的击球棒。
奥斯顿摩挲着下巴沉思起来:“为什么你能肯定这堆木头才是你的击球棒呢?”
“这是宝拉亲手刻上去的。”伊迪丝指向其中一块深色木碎片上的字母,“而另一支没有。”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螺旋形楼梯上传来,木门嘭地被撞开,气喘吁吁的宝拉出现在门口。
“呼……你们怎么在这儿!……”
微弱的灯光把伊迪丝和奥斯顿的影子反射在墙上,但宝拉一眼注意到了木地板上散落一地的木屑碎片和另一支击球棒。
“你们没事吧?”她怔愣一会儿,扭头朝朋友们问道。
还没等他们回答,她又大声说:“爱玛说你们掉进了黑湖里,把我吓坏了!我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一定要赶来帮助你们,他听说迪也掉进黑湖里,还叫我带来这罐热乎乎的小瓶子。”
宝拉把书包里一个保存完好的绿玻璃瓶拿了出来,瓶口被木塞堵着,里面飘着氤氲的绿色烟雾,隔着一段距离,伊迪丝都能感受到瓶子内部散发出来的温暖。
“我们身体好着呢,”奥斯顿说,“但内心就不一定了。”
“你们的内心怎么了?”宝拉问。
“已经吓得半死了。”奥斯顿把木屑捧起来给她看,“这是你送给伊迪丝的击球棒,是不是?你看这个刻字,是你刻的吗?”
宝拉这才接走那捧木屑,挑出其中一根刻着字的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我确信,这就是迪的击球棒。”她瞟了一眼伊迪丝,有些犹豫,“这是发生了什么?另外一根击球棒又是怎么回事?”
伊迪丝捧着那罐被强塞到怀里的温热的绿玻璃瓶,避开了宝拉的眼神,垂头丧气地解释了一切,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第二根击球棒就放在我平时存放的储物柜旁边,如果没有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
“会不会是有人不小心弄坏了你原本的击球棒,由于害怕不敢承认,就重新在猫头鹰邮购上给你买了新的呢?”
“也许,但是我认为赫奇帕奇队伍里的任何人都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不太可能,”伊迪丝的目光停留在手中完好的击球棒上,神情肃穆地说,“没有人会特意用一根同样被损坏的击球棒来替换吧。”
宝拉和奥斯顿都瞪大了双眼,连忙凑上前去检查这一根击球棒,最后果然在接近把手的位置发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很细,却很深,假如伊迪丝使用这根击球棒拼尽全力击打游走球的话,击球棒决计会断裂。
“恢复如初!”奥斯顿用魔杖指着击球棒念道,结果那根细缝只是稍稍亮了一下,根本没有愈合的征兆。
“这一定是用什么黑魔法做的。”他狼狈地解释,搔了搔额头把魔杖收回长袍。
“那更不可能是队伍里的人做的了。”宝拉断然说道。
“而且这根击球棒与你原先的击球棒也有不同,”奥斯顿高叫,“木材不同——虽然刷了同样的漆,但是在细节方面处理得也不够完善,这一定是系列里最便宜的那种——宝拉送给你的是最贵的那种吧?”
宝拉红了脸,急急忙忙打岔说道:“这有什么重要的?重点是——会是谁想要这样害迪呢?”
她一向很回避在伊迪丝面前过多的提起有关金钱的事情,伊迪丝也渐渐发觉了。不过好在她不会觉得被冒犯,而是偷偷红了耳根,暗下决心要在十八岁生日当天给哈特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让我想想!”奥斯顿怒气冲冲地嚷道,“明天就是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今天也是斯莱特林预定了训练赛场,他们在更衣室里进进出出——啊!我真不明白,谁会想要这样害迪呢?”
“你没必要这样和宝拉说话!”
伊迪丝也愤怒了,咬紧牙关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木门一脚蹬开,险些直冲楼梯而下,直到被反应极快的宝拉拽住了长袍。
“你要去哪里?”宝拉焦急地问。
“我要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伊迪丝爆发了,“我要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直到弄清楚究竟是谁弄坏了我的击球棒!”
“你知道他们休息室的口令吗?”奥斯顿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黑着脸冲她嚷嚷,“你什么也不知道,去休息室门口蹲着又有什么用?没有人会放你进去的。”
一时之间,伊迪丝开始生奥斯顿的气,她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解决方案,他倒像在显摆自己考虑周全了。
但随后她被宝拉用拉扯鬼飞球的力道拽了回来,她凝视着他们,似乎是被他们俩眼里的担忧和紧张感染,头脑倒平静下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伊迪丝无力地重新坐下,绷直的脊背头一回被沉重的现实压弯。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可以先用最开始的那根击球棒吗?”宝拉小心翼翼地问。
“她是对的!”奥斯顿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眼神发亮地大声道,“你可以先带上这根坏的——再在队服里带上第一根击球棒。”
“我带那么多球棒做什么?”
“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回事,”奥斯顿说,“为了防止在比赛之前,他们又做一些我们无法预料的坏事,不如先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了。”
“哦!我喜欢这个主意,”宝拉的情绪也振作起来,“我们先安全平静地度过这一场比赛——”
“——然后我再找他们报复。”
在回到休息室之前,她们从更衣室的楼上走下来,在赫奇帕奇的更衣室里又检查了一圈,除了汤姆的队服腰带也出现了相同的断裂痕迹以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异常。
“恢复如初!”奥斯顿再次念道,这一次,腰带上的细缝很快地恢复了。
他们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前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神色沉郁的伊迪丝拉走了两个朋友。
“我们不一定要和他们做同样的事情才算是报复。”
她自言自语,像是在劝服奥斯顿和宝拉,也像是在宽慰自己。
星期日这天下起了细细的毛毛雨,时下时停。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