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开口。
他们都知道,这道卦言意味着什么。
帝,在古时可是只有如三皇五帝那般资质,才有资格称皇称帝。
末云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而姜攻看着朱檀手边尚为襁褓的女姬,表情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这名小小的商贾之家的女姬,真的可以做到称帝吗?
尤其是卦言中的踏其夫之躯比前面的字句更加具有冲击力!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个小家伙,以后要弑夫!
姜攻不敢再细想下去,这这这,这是要将这世道搅得更乱啊!
朱檀却只是笑了笑,随口说了句:“要是我家女姬真有如此通天之能,又怎会降世在我一末姓商贾之家。”
“把那竹简用刀子刮了去罢,美名还是自家人知道就好。”
朱檀淡淡的两句话就决定了这份卦言的命运,末云从刚才沉默到现在。
显然,他也是赞成朱檀的决定的。
相比于其他人,子衿就无所谓了许多。
她不在乎这份卦言是怎样的,甚至她对于末家这位小女姬,未来可能称帝一事有着非常高的期待。
听到朱檀的话,也只是挑了挑眉,就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布包。
包里装着几把小刀,子衿抽出其中一把刀子,在竹简上一点一点的刮除着那些字迹。
在外游历的这些年,她也像那些文人居士一样,习惯了随身带着小刀,这样可以随时清除掉那些错误的字迹。
房内的几人此时心思各异,只有尚在襁褓的小女姬,依旧开心地流着口水,不知道大人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等到子衿将竹简上的字迹都刮去之后,姜攻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末云和朱檀此时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攻放松的样子。
“姜医师看来很害怕这个卦言嘛。”
末云缓缓对姜攻说着,姜攻听见末云说话的语气,不由对着末云没好气道。
“现在这个世道如此之乱,你家女姬的这则卦言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
末云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已经这么乱了,不如再乱点也好。”
末云的笑,一如他这个人一般,温润守礼,不像是满身铜臭味的商贾。
像一个真正的贤士,在这个时代,一个守礼且温润的贤士可不多见了。
只是末云在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某人的话,笑容不免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着末云有些变形的笑容后,姜攻不免有些嫌弃,“末吉士,你还是别笑了。”
末云的笑容再一次僵了一瞬,很快就止住了笑容,一张脸上,写满了冷淡。
朱檀看见末云有如此吃瘪的时候,不由笑出了声。
“行了,天色不早了,姜医师您和子衿少司命先回去歇息吧。”
“至于以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送走姜攻和子衿之后,末云也准备和朱檀休息了。
让仆从抱走孩子后,末云来到床边,很自然地为朱檀解下衣衫,沾湿帕子给她擦拭身体。
“我今天见到赵姬的小公子了。”末云说着,拍了拍朱檀的左手,“另一只。”
朱檀微微侧过身,“哦?是赢异人的那个孩子吗?”
“嗯,他被赵姬教养得很好,就是有些不会说话。”末云轻轻地擦拭着朱檀的手臂,像对待珍贵的珠宝。
朱檀也十分享受末云的伺候。
自她生下孩子后,姜医师和子衿少司命都建议她最好在床榻上多修养一段时间。
末云对她本来就上心,听了姜医师和子衿少司命的一些调养建议后。
他对于朱檀就照顾的更加妥帖仔细了。
补药和一些羹汤自是不必说的,末云日日叮嘱厨房里的人要随时备好这些汤补。
就连朱檀要擦拭身体一事,他都从侍女手中接过。
在贴身照顾朱檀这件事上,他有着极其重的占有欲。
也许末云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是朱檀不在意,她反而喜欢末云的占有欲,这让朱檀觉得自己还是被人在意的。
起初朱檀并不能适应末云如此亲密地给她擦拭身子,因为末云总是会对她不老实。
明明是给她擦身子,却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遭,最后还要她来帮忙。
后来末云似乎长记性了,也不乱动手动脚了,朱檀这才真正享受到末云的贴身照顾,也慢慢习惯了末云的伺候。
朱檀翻了个身,让末云接着擦拭后背。
光裸的脊背在烛火的照耀下像是一块打磨成型的暖玉,透着丝丝暖色。
也许用秾纤合度来形容朱檀的体态,是最合适的不过了。
末云擦拭着,努力让自己的心神不要太过晃荡,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别处。
朱檀似是被伺候舒服了,还哼哼了几声,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说着。
“那小子叫什么名?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呢。”
“赵政,随他阿娘的氏。”末云淡淡地说着,又将已经半干了的帕子放进盆里浸湿。
“赵政,赵政,政者,正也,是个好名字!”朱檀说着,然后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小声嘀咕着什么。
末云一时没听清,轻轻拍了一下朱檀的屁股,“一个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朱檀蓦地被末云这么一拍,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还与末云的一些闺房情趣,一股羞耻感窜了上来。
不过朱檀面上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架势,末云看着自家夫人泛红的耳垂,就知道她刚才害羞了。
两人之前比这更过分的都做过,现在不过是拍了下她的屁股,怎么就害羞起来了。
末云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看来确实是很高兴的事情了。
朱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神思回拢,继续说着赵政的事情。
“对了,既然赵姬儿子过来了,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