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匕首防身,对上这些邪祟恶鬼,孟姝下意识地想逃,可玉符却还在他的手上。
“我劝你还是还给我吧,这玉符专克恶鬼,小心你小命不保。”
孟姝想了想,眸光一闪好似记起了什么,手上随即无声无息地捏住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实在不行,只能姑且一试了,也不知这断魂散对鬼有没有用处。
就在孟姝要出手时,那人突然动了。
孟姝见他走近,眉头一蹙,故作镇定地收回了粉末。见他步步逼近,孟姝只能强忍着对黑暗的恐惧往后退。
随着年轻男子的逼近,就在她以为他要动手时,下一秒,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杀她,反而将玉符扔给了她。
这又是在搞哪出?
孟姝来不及多想,抓起玉符拿起提灯拔腿就跑,但还没跑出几步,眼前的场景瞬间被黑暗笼罩,一阵冷意密密麻麻爬满了她的全身。
她面色煞白,由心而生的恐惧感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死活迈不开腿。
看着女子突然僵住的背影,扶光眉心一蹙,待目光转向她手中那熄灭了的灯笼时,突然有些了然。
风过间,手中提灯再次亮起,眼前的路被手中的提灯映亮。
孟姝缓过神来,顾不上多想,撒开腿拼命向山外跑去,生怕这背后恶鬼在下一秒改变想法杀了她。
……
苗疆之地在人间西南方,而妄枝山的所在恰好将中原与苗疆隔开,其中妄枝山脚下东面的玉骨村正是苗疆人聚居之地。
夜色已深,村前的石墩上仍站着一苗疆妇女。那妇女手持油灯,正神情焦急地往妄枝山方向张望。
“阿姝!”
见孟姝匆匆跑来的身影,女人动了,欣喜地朝她摆手。
是王大娘。
孟姝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随即跑向女人,气喘吁吁道:“大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可是有我阿爷的消息?”
“哎呦喂我的祖宗,你可没事吧,”
王大娘上下扫了一眼孟姝,见她头发散乱,衣裳沾灰,泪眼婆娑道:“都这么晚了你还敢在外面不回来,真不怕出事啊!”
孟姝回想起方才那幕仍心有余悸,但碍于不想让王大娘为自己担心,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事的,我就是在山上摔了一跤,我现在只想快些找到阿爷,我怕他出事。”
“哦对,你瞧瞧我这脑子。”王大娘一拍脑门,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孟姝。
“这是傍晚时一个小孩让我交给你的,估计是你阿爷托人给你的,你快看看吧。”
阿爷的信?
孟姝惊喜地接过信,见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待独自回到了与阿爷所住的院子里,孟姝这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封信——
姝儿,待你看到这封信时吾已离开苗疆。因事出突然,阿爷不得不走,怎奈来不及与你告别,吾自心中有愧。此后前路,阿爷恐不能陪伴你左右,你也不必找我,只须谨记务必将玉符佩戴左右,安心待在玉骨村。若有缘,我们自会相见。且自珍重,勿念。
——穆如癸自书
“阿爷……”
少女眉头紧锁,眉眼间染上些许黯然。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穆如癸为何突然离开,还让她务必待在玉骨村?
联想到阿爷这几日里早出晚归的异样,孟姝实在坐立难安。
屋子外头的天由黑渐亮,孟姝拿着信于门前坐了一宿,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若不去寻阿爷,难道就让她一直躲在这玉骨村吗?
孟姝抬头望向日辉将至的天空,心中莫名有种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若她此时不去寻找阿爷,与他共同前行,恐怕此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可是中原这么大,出了苗疆她该从何处寻起呢?
孟姝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在天光蒙上山林的那一刻,熹微倾洒在原野里,仿佛一条蜿蜒而流的水带。
刹那间,她突然知道自己要去哪了。
在中原与苗疆的要道上有一小镇,名曰“湘水镇”,而镇上有一酒楼老板苏娘子与阿爷相熟多年。且不说阿爷离开苗疆湘水镇是他必经之路,再者苏娘子人脉广,找她打听消息也总比一个人瞎找的好。
待决定好后,孟姝换上中原女子的装扮,收拾好包袱,将门锁好,在后院挑了一只健壮的快马,乘着东升的旭日急急地往湘水镇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