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索性并不搭理他们的排挤行为,直到他们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张狂,以前只是排挤漠视,这次竟是将路过的她围堵在学院角落中打算教训她一番。
围堵中的其中一人朝她吹了个口哨。
“嘿,华国来的女表子。”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皎皎将他们都收拾了一番,一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竟没有一个打得过这个华国来的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皎皎将目光投到那个缩在墙角的少年,那是他们本来在教训的人,若不是她偶然经过—
皎皎从头到脚地打量了番少年,怕是得去半条命。
但是皎皎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这个学校的人都是国外高官富豪的孩子,她若多管闲事只怕会多出许多细枝末节的麻烦事,这次收拾嘲讽她的人已是迫不得已。
其余与她无关的,她并不想管也管不起。
所以,女孩脚步微微一顿。
本来已经转向少年的步伐终究还是拐了个弯,打算恍若无事地经过这里。
法国的暖阳在如绸缎般丝滑的黑发洒下一片神圣的金色光辉,女孩的发尾随着她不徐不缓的步伐微微摇曳。
拉斐尔蜷缩着,被揍肿的眼睛竭力睁开一条缝隙,眼见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目光尽头,他虚弱地开了口。
“请问……请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拉斐尔目光所及处的那抹身影似乎一顿,又似乎未曾。
恍惚间早已不见了。
他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解答。
就像现在,
拉斐尔自诩经商天才。
他看得透商场上无数的诡计,却唯独无法透过那双清澈的墨眸知道女孩在想什么,只觉得她被什么拉扯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引人探究的矛盾感。
“你不会,”
皎皎直直地看向拉斐尔,对上他探究的视线。
“商人重利,但是拉斐尔你真的吞得下我的这笔钱财吗?”
“索利克斯家的私生子?”
女孩语气淡淡,明明是明知故问却是以这般疑惑语气,不难看出她的淡定和游刃有余。
“索利克斯先生近来应该被那些工人搅得毫无安生日子吧,拉斐尔你难道没有想法吗?”
拉斐尔微微垂着眼眸,敛下眼底的精光,装傻:“你是指帮我可亲可敬的父亲出主意吗?”
他嘴角微勾,自嘲道:“我想你也听说过我在家中并不得重视,而且我的能力也不出众。”
清凌凌的波光在那双杏眸中流转。
她眨眼间就已看透少年皮囊下的虚伪:“别装了,拉斐尔,我是带着诚意来跟你谈生意的。”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皎皎淡淡一笑:“你也不必再用对别人那套来对付我。”
拉斐尔也不做样子,蓝眸微狭。
语气中是一股子商人的狡黠之意:“光有诚意可不够,这个世道,我想即便魏小姐年少也该知道做生意要的诚意可不是嘴上,更不是心上的。”
他还作势指了指女孩的心口,然后手指轻点他桌上放着的一张钞票:“得要这个东西。”
“自然。”
皎皎依旧看不出异样,淡淡地点头同意他的要求。
“拉斐尔,索利克斯家的私生子,索利克斯看好自己的二儿子继承自己的位子,而你,拉斐尔,连备选也没有进入。”
“可是,你难道没想过自己建造一个自己的工业帝国吗?你真的想要继承那个位置,那个将你的母亲视为‘一个卑贱的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仆人’的人的位置吗?”
皎皎看着少年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紧绷感,还有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的样子。
她清眸中微闪,继续一步步接着用言语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你在哈顿公学中被欺辱,在家中被同父异母的哥哥们奴役,你的才华没有人看得起,直到你忍辱负重终于积攒了些积蓄投资了自己看好的产业。”
“结果怎么样呢?工人暴动,你十几年的积蓄打了水漂,你的父亲工厂受到波及,又发现了你背着他干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已经没有钱了吧,就连日常也被监视着,你的父亲怎么会允许一头初露锋芒的幼狼打破这个家的平衡呢?”
皎皎话语间一步步逼近,也一点点走近他。
“你甘心吗?你难道就甘心自己的努力和忍辱负重就成了笑话?”
才崭露头角的少年到底还未成熟。
纵使他竭力控制住眼底的暴动,但是手臂间突出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紊乱的心绪。
“我可以帮你。”
皎皎的眼底满是把握。
本来该盛着柔波清水的眸子里此时却是对未来的运筹帷幄,带着同她周身柔弱气质不符的大气。
“我手中的可是现成的资源和钱财,钱生钱对于你这种商业奇才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你想要的难道还远吗?”
“你不想逃离那个家吗?不想创造属于自己的工业帝国吗?”
皎皎见他没有答复也没有过多失望,这在她意料之中:“我愿意把现在自己身上所有的资源和财产给你代管,你甚至不需要向我报告它们的使用情况。”
“我也不在意它们在使用过程中是亏还是有所收益,我只要一个结果,甚至那个结果离现在还很遥远,意味着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可以拿着它好好筹划和建立自己的资产。”
拉斐尔面上漠然,终于不见了初初拜访时那副带着面具的疏离懒散样了,他轻轻嗤笑一声:“魏小姐,我不相信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如果这件事只是对我有利,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我这个跟你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人身上呢?”
“你很聪明,”皎皎从一旁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份早先便准备好的合同的文件,“这是我请律师制定的合同。”
“好事自然不会从天降,拉斐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