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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1 / 2)

待祝归璨睁开眼,眇眇忽忽之间,她在一片苍青中看到了身着月白长袍的萧如拭,正长身玉立。偌大的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不用多说些什么,她知道那夜定是萧如拭救了她。

“太子殿下……”

她一时心悸,慌忙起身。可左肩却猛得传来撕裂的痛感,她又疼得躺了下去。

萧如拭在她起身那一瞬皱了皱眉,抬脚走近,俯身理了理被她弄乱的被子:“伤还没好,别乱动。”

祝归璨侧躺着,透过萧如拭摇摆的袍尾,看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细碎的日光,斑斑点点。她觉得一切如此陌生,下意识抓了抓身下柔软的云罗绸,玉色的绸缎不经意间被她的手拧成了一朵花。

萧如拭走到花梨木桌前,端起玉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色深沉,被烟雾氤氲渐淡,他坐下,翘起腿,轻轻朝茶盏吹了口气,而抬眼间,又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只抿了一口,便开口道:“这是敬忱王府。”

敬忱王府?不就是他成为太子前已修好的府邸吗?

祝归璨一惊,低头看着自己拧出的痕迹,连忙捋了捋:“太子殿下,归璨身份低微,实在受不起这……”

萧如拭把茶盏轻轻放到木桌上,仍是发出清脆的声响,让祝归璨住了口。

“阿澄。”

他轻声开口,却因着触及了他久远的记忆,眼尾泛红。眼前是一片白雾,他看不清祝归璨的神情:“别这样想,阿澄。”

祝归璨怔怔地听着,半晌才开口道:“殿下怎会知道……”

她想问的是他怎会知道她的表字,可萧如拭却有意扯开了话题:“你不该擅自离开庄府的。若不是庄疏临那日提前出宫回府,发现你不在便及时告知我,你只怕是凶多吉少。”

祝归璨咬紧嘴唇:“殿下恕罪,是归璨一时兴起,闯了祸......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明明庄跃早就告诉她了,她若踏出庄府半步便会酿成大祸。彼时她不曾想过这祸竟是杀身之祸,不以为意。如今吃了苦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意孤行。

不过,幸好有萧如拭在。

她想着,又欲起身行礼,萧如拭皱眉,示意她躺下:“不必谢我,是王宣救了你。他给你开了些药方子,醒了便可以开始喝了。”

王宣?

祝归璨心一惊,原来她被箭射中昏迷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侧着身子,偏着头,隐隐看见左肩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还留下了些疤痕。

“你身上的伤还需调养些日子,便在这里住下吧。”萧如拭的指尖轻轻划过茶盏上的鎏金花纹,又似在抚摸。良久,他站起身来,看向祝归璨的眼底多了一分沉郁,“不必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说罢,便拂袖离去。

“太子殿下,归璨斗胆一问,那些人是来自踏云门吗?”

萧如拭步子一顿:“嗯。”

明明早料到如此,可听到萧如拭肯定的答复后,祝归璨仍是心一沉。

萧如拭注意到了她情绪微妙的变化,侧身回望她,一字一顿道:“不必多心,阿澄。你只需要在敬忱府内好好养伤,其余的事,交给我就好。”

说罢,转身离去。

听见萧如拭将门扉扣紧的声响,祝归璨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才稍稍松懈了些。

她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将自己完全罩住。

窗外的日光洒进来,将温暖分给了她一半,可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祝归璨就这样在敬忱府住下了。

她所住的卧房名为风裳居,其余房间,只知书房名为知舍斋。住的这么多天,有数不清的下人照顾着她。虽然很少再见到萧如拭,但她不得不说,萧如拭是一个极有雅致的人。

王府前有一片棠梨花林,只是已入深秋,远远望去,一片猩红,如同一团愈燃愈烈的火焰。进入王府,初见一条小溪,沿着这条曲折的小溪修了些石板路,贯通了整个王府。

她时常顺着石板路走,听着小溪转弯时碰撞石泥的声音,石路边种着比人高的白山茶,如今刚过花期,朵朵饱满的山茶花已经开始凋零,由外及内,渐渐变黄,变黑。她不爱花凋零的时候,因为会让她怜惜于世间如此美的事物逝去。

再往里走,便是些亭台楼阁。如果说那自然之景整个王府仿若一张素洁淡雅的画纸,那么这碧瓦朱甍,就如同燃烧着几朵鲜艳的花,让整幅画都灵动了起来。以朱红为主,毛月色为辅,古色古香,玲珑精致。

王府后面,有一片偌大的荷塘,只是数支荷梗孤零零地立着,塘面上漂着些枯黄的荷叶。塘边靠着一支小舟,祝归璨时常会撑起小舟,划着桨,悠悠荡在荷塘上,隐隐能看见池塘底部的莲藕。

她最喜欢荷,哪怕是枯败凋残的荷。

偶尔会起雾,迷住了她的视线,她也不急着将舟靠岸,索性将船桨扔在一旁,躺在舟中,静静地看着天。

只有这样,她才能短暂的放空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而在这荷塘之上,她总觉得,这一切很熟悉。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偶尔会有大夫来把脉,据说是王宣的徒弟,名叫阿岱。只是他每次都只提着一个木药箱,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五官。但祝归璨总感觉他很像韦山。

可每次阿岱来,仅仅帮她把完脉就匆匆离开,什么都不说,也从来都不正视她。

于是一次,祝归璨趁着阿岱替她把脉,故意凑近了些,不经意打量了一番他的脸,问:“阿岱,我的脉象如何?”

如往常一样,阿岱不说话,也不看她。

“阿岱?”

又唤了一声,阿岱这才抬眼,看见祝归璨一直盯着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祝归璨看着他的眼睛,愣了神:阿岱长着一双和韦山一模一样的眼睛。

“阿岱,你为何一直戴着面纱?”

听闻此话,阿岱一愣,接着慌乱地避开祝归璨的眼睛,使劲摇头。

“你怎么了?阿岱?你说话呀?”

无论祝归璨怎么询问,阿岱始终不肯多说一句话。祝归璨紧皱眉头,失了耐心,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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