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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天精心布置七七四十九天的杀阵,就生生停住了。
他转过身,江天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他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紧接着,江天的一只手被一阵无形的力量陡然抬起来,而后宛若千钧的重量压在他手上,从他的指尖往后,一寸寸碾过,在骨骼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中,他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
方才结印的,分明是左手,可伶舟月废去的,是他的右手。
他想不通。
江天的右手软软地垂下,骨骼已经被伶舟月碾得粉碎,他疼得蜷缩在地上,恨不得径直将那手臂砍了去!
伶舟月抬起冷白的手指,像拨弄美人青丝般拨开杀阵,一步步走到江天面前,他锦靴踏在地上的声音很轻,江天却听得心惊胆战。
伶舟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他的眼中有杀意,却并没有要杀他的动作,他站在那里,只有威压,压在他胸口,让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要裂开般疼痛,他一口气吐了好几口血。
“魔主……属下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我江天绝对不会有忤逆之心……噗……”他吐出一口血,喘了几口气后继续道,“这三州,魔主随便差遣……”
“你有此心,便好。”
扔下一句话,那宛若谪仙的男人,终于消失在大殿中。
江天舒出一口气,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伶舟月回到了魔宫。他留着江天有用,江天此人表里不一,面上效忠他,心里必然不会如此,他若是信了,反而犯傻。他虽然有惩戒江天之意,却绝对不会是在今天。
江天怎么会想到,他之所以被废去右手,是因为那只手在白日里打伤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厮。
……
千里之外,李之宴也将阿羽的伤疗得差不多了。
他似乎尤其疲惫,面上都有了一层薄汗。
归属于同一个人的元神会相互吸引,方才他本体就在不远的大殿中,距离如此之近,本体对他的吸引如同蛊虫之子母,需要用极其强大的忍耐力方能克服。
阿羽倒在他怀里。
沈景疏走进来,异样地看了眼李之宴,李之宴在他之前开口:“正事要紧。沈家的布局,你最是熟悉,你且与我道来,禁地、大殿、侍卫都分布于何处?”
沈景疏沾了茶水,手指在桌上画出简易的布局,江天虽然会略做修改,但整体结构不变。
李之宴问:“你觉得,江天会将掌印放在何处?”
沈景疏道:“两个猜测,其一,就在白日里大殿中的那匣子里;其二,仍然放在禁地中。江天惯会玩弄人心,你猜不透他是会试探,还是会玩灯下黑。”
“我以为,掌印就在禁地。”李之宴笃定道。
“怎么说?”
“赌。”
沈景疏笑:“我本意就是要赌,方才站在外面左右也没个决断,你倒好,竟然也是在赌,既然如此,我去一去禁地又何妨?李兄,沈家我熟,你守着楼丫头便好。”
说罢一个翻身从窗子跃出,轻跳隐入夜色之中。
李之宴的眼神渐渐松动。
若掌印不在禁地,江天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他本体今日来此,一举三得,扼了江天的不臣之心,套了掌印的具体所在,还解了心头之怒。
他的眼神移到阿羽面上,变得少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