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面装着的大约就是他现在的所有家当了。如果换了以前,看到她如此的风骚挑逗,他必定会像老鹰袭击动物一样的,对着她扑了上去。那时她会故意挣扎着,假装竭力将他推开,矫揉造作着她的不愿意。而现在,她这样的勾引失去了效力,让他反而觉得了她的飞扬跋扈。因为与王静比起来,她实在是不算什么。不过,方俊华此时徒然难过,他怎么可能对她失去兴趣,没有了欲望?
待他往门口走去时,她轻蔑的冷笑一声,忽然连同那烟圈圈一起喷出一句话来,说:“你的皮鞋,还有你的衣服,从上到下,都是我为你买的,可不能带走。”
他一怔,把蛇皮袋放在地板上,把皮鞋脱了,两手往腰里一抄,往上一举,把印着梦露头像的圆领汗衫脱了,想要扔在地毯上,一迟疑,还是轻轻放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张豪华沙发上,又把名牌的长裤,连同名牌的皮带也脱下来放那沙发上。他脱得是如此的干脆,如此的洒脱,身上就只剩下一条三角短裤。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居然还抱着一种轻蔑,以为他脱完之后,又会把三角短裤脱下来,然后直昂昂的冲向她,把她按倒在沙发里,或者地板上,或者浴缸上。以前时,他们就是这样来的,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且乐此不疲。但对这个,她也厌倦了。
每当她在心里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有时会忽然的问自己,他对她有爱情吗?她对他有爱情吗?可是,爱情又是什么呢?他和她是在恋爱吗?生活真是太无聊了,也太缺少刺激的内容了。有时她又想,把他一脚踢开,把他奉送给某个贵太太贵妇人,或者是他,突然因为别的原因,从她的身边离开,她心里会不会有舍不得?这两点,她和他都没去试过,但又都有一种早先的预感,两人终究会分道扬镳。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她也难以断定是哪个时候。
看到他毅然的坚决,及脸上忽然流露出来的某种令她难以理解的微笑,她想:这次不会是来假的了。
完了,她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这次他竟然来真的了,内心里的那种急剧加速的空虚和失落,让她心里忽然产生了悲伤和绝望的情绪。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但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向他低头的。她是怎样的人?万人景仰的公主、女皇,即使是这座城里的最为尊贵的公子哥,也要向她献殷勤。而他是什么,只不过是在城里待久了却依然带着土野味的山里人。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她的脑子里急剧的旋转着。总结出三条:一是在过春节时,她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过他家,却侮辱了他的母亲和打了他的妹妹两个耳光。二是在二月份时,她多喝了点酒,和一个她刚认识的男人在床上胡来时,被他撞见了。三是第三者。对于第一点,她倒是不以为然,因为他对她的莽撞行为在要求她为此道歉而未果时,他也仅仅只是对她不满。对于第二点,她倒是有些歉意,而且也觉得正是这第二点,才导致了他对她的失望。尽管那天他竟然还走到她的床前,手里拿着她的带子般的内裤和肉色乳罩,过来要帮着她穿上。但是她在酒醒的惊梦里,瞥眼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滴。她知道自己是伤害到他了,但也不至于不能去弥补。这之后,她就对他放下了许多的身态,也有过一次两次的迁就,可无论如何,这裂痕是存在的了,就像摔裂了的瓷器,虽然经过了技艺高超的技师的修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这伤口却在里面。
对于第三点,这个“第三者”,她知闻已久,她叫王静。她们也见过四五次,而且也许她才是第三者才对。她感到了威胁,但后来又释怀。那个对她构成威胁的王静,虽然奇美,也有很好的家庭背景,但却有病。最主要的是,那个人居然对方俊华这样的同样奇异的男人不感冒。但是,事情也许不完全是这样,她以女性特有的直觉感觉得到,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了他们的最终分手,这个原因的根源只可能是王静。如果她真和方俊华分手了,要说失败的话,她是败给了王静。
是的,当她第一次接见到王静,第一次接触到王静的眼光时,她就觉得了王静的敌意。而这种敌意对她造成的心理打击,就是:她在王静的面前,产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不自信。
她觉得自己唯一能够抓住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方俊华无法离开自己,但以上三条以事实存在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抓不住方俊华了。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问自己,是不是爱上方俊华了?还只是迷恋他的强壮和美色?她权衡再三,忽然站起来,失去理智地冲他喊:“就这样结束了吗?方俊华,我们两个以后就形同陌路,就这样结束了吗?你抽刀可真快的,两年的感情,没有爱情,也有恩情。你在我这里,拿走了多少,你也许从来就没计算过。还有,要不是我,你连这个大学的门都进不了!还有,要是没有我,你不会这般的过得潇洒,衣食无忧!还有,要不是我,你连这个上游社会的边都擦不到!”她忽然咆哮着,激烈地喊:“你走!你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遇到什么事!也不要来求我了!”
然而,就在他就要走出这个屋子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她带些祈求的话语,俊华,你就可怜我一次,我就要去国外了,我们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能见面了。难道你就一点儿的夫妻情都不肯给我?是的,俊华,我就只要你多陪我一会儿,就只要你最后让我睡你一次。
然而,这时方俊华却从蛇皮口袋里拿出他的旧衣服来,穿上了,而且准备离开了,而且已经走到门口了。
“方俊华,我晓得的,你以为你的这个暑假的所作所为,我不晓得?”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捉起那根放在沙发上的皮带,一下子就砸向了他,差点就打在他的头上。
“曾锦,我们的事已经做了断了,我今天来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且,放在你这里也不好。”方俊华语声温和地说,他不想和曾锦闹翻。
“的确,我们是结束了。”曾锦说:“可是我也说过,你在这一年内不能找别的女人。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我要去美国了,我要你再睡我一次,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然的话,我说到做到,我绝不会放过王静!”
“曾锦——”他有些愤怒地喊,似乎这句“我绝不会放过王静”的话,刺痛了他的心脏,他清晰地感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奈。
夕阳下去的时候,方俊华下楼来了。这个小区是一个富人区。小区的停车位上停着豪华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