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周围强占民田,还和漕帮勾结,贩运私盐,几乎无恶不作。我全都细细地写清楚了,还有这些书信,都是我截获的他们作恶的证据。”
段晚宁随手在册子上翻了翻,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吗?”
顾展怀愣了一下:“小姐都知道?”
“不然呢?”段晚宁抬眸,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以为我会毫无把握就来上都吗?你觉得我不可能替韩姨娘报仇是吗?”
“属下不敢。”
“属下?”
顾展怀一震,双膝跪倒在她跟前:“小姐,属下知道错了,愿意承担一切责罚,只求小姐宽恕,别赶我走。”
“好了,你起来吧。”段晚宁摆摆手,“这里是许怀山的店,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且问你,昨晚我叫你留在法宏寺,为什么现在跑到这里来?”
顾展怀道:“属下原想着把这些证据通过玲珑转交小姐,可今日一早就听说安磐营调动兵马在环城巡逻搜捕什么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是有人趁着天还没亮翻跃城墙,还杀了几个守城兵士。太子震怒,在东市边箭楼上亲自坐镇,全城内外搜捕疑犯。”
“原来还真有守卫被杀。”段晚宁撇撇嘴,“你就为这要来见我?”
顾展怀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是小姐干的?”
“我?”段晚宁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你也觉得是我?”
“也?有其他人已经和小姐提过这事了?”顾展怀倒是知机,话头也转的快,“小姐昨晚在法宏寺为了属下的事耽搁许久,想来进程的时间也不会早。”
段晚宁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
“小姐这话折煞属下了。”顾展怀说着再次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段晚宁,“小姐,你该不会不要树下了吧?”
段晚宁眸光微转,抬眼望了过去,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顾展怀生怕她说出让自己离开春意楼的话,紧张地窥着她的神色,可却瞧不出半分喜怒,忍不住哀求着喊了声“小姐”:“求小姐再给我个机会。”他说着再次郑重下拜,“属下被先楼主所救,大恩未报,说什么也不能现在离开。小姐到上都后意外频生,如今正处内外交困之势,属下说不得也算个老人了,必定能帮上小姐的!”
见段晚宁不语,他膝行两步来到近前,恳切道:“求小姐开恩,让属下帮你解了上都之局,之后打罚生死皆全凭小姐一句话,属下都认了!”
旁边的阮怡吓得不轻,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听两人对话依稀可以猜出顾展怀必是犯了什么忌讳惹得段晚宁不悦,甚至动了念头要将他逐出春意楼了。
她想了想,壮着胆子开口道:“小姐,奴婢有话想说。”
段晚宁目光凝滞未动,却并没显出不悦来:“你说吧。”
阮怡看了眼顾展怀,道:“奴婢不知道顾管事犯了什么错,但奴婢想说,咱们来上都时日不短了,可每每做事都总是横生枝节,说不得将来还要遇到什么事情,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助力。”
“嗯?”段晚宁的手指在杯口出打着圈圈,“所以呢,你要给他求情?”
阮怡了解她的性子,平日里再怎么亲近,临到大事上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可现在已经开了口,便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奴婢不敢,咱们进了楼里,生杀予夺便全凭楼主一句话。只是奴婢私心里想着,顾管事他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听到了消息便赶来报知小姐,说明他至少是知错原改的。否则以他的本事,小姐也并未加以约束,再想找他只怕也不什么易事。”
顾展怀赶忙拜倒:“小姐,属下绝不敢逃!只要小姐一句话,属下这条命现在就是你的。”
“阮儿说得也有道理。”段晚宁叹了口气,抬了抬手道,“展怀,你答我一个问题。”
“小姐请讲。”
“当年韩姨娘被赶出许府究竟是什么原因?师父救下韩姨娘的时候,你又在哪?”
顾展怀闻言低下了头,许久没有言语。
段晚宁冷哼一声:“不想说还是一时编不出来?”
“小姐请别误会,属下绝非不愿对您坦诚。”顾展怀道,“只是这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段晚宁抬起下巴,目光落在手边桌上的信件上,拈起一张扫了一眼:“展怀你今天能来这一趟,我心里有数。小柳氏就在隔壁雅间里,我猜许知全不会再让她回府了,其余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顾展怀拱手道:“属下明白。”
“等你处理好这件事,再来见我。”段晚宁站起来,俯视着他,“想好了要和我说什么再来,否则,你也可以不用再见我了。懂我意思吗?”
顾展怀恭敬道:“小姐请放心,属下绝不敢再有隐瞒。属下先行告退。”说完他再拜起身,正要出门去,却听段晚宁幽幽开口。
“我和苏轻弦说过了,让他娶我。他不大愿意,我给了他几天考虑的时间。”
顾展怀脚下一滑,幸好是扶着门才没摔倒出丑:“小姐你?”
连阮怡也惊了,小姐怎么忽然就要嫁人了,而且还是苏家人!
段晚宁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自己则转到屏风后细细听着隔壁间的动静。
“小姐,那苏公子要是不答应成亲呢?”阮怡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
段晚宁耸耸肩:“他不愿意就再找其他人,我觉得蒋家大公子也不错,只是人不在上都,一时半会见不着。”
阮怡脸上表情逐渐失控:“可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