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听出来了,谢云昭的声音她只需要听一次就可以确定,特别是他唤她作阿初的时候。 可是秦婉初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谢云昭已经死了,他确实死了,死在她的怀里,那一晚,她抱着浑身是血的他...... 她只在想会不会是谢家其他的人,当时也阴差阳错之下逃过了那场死劫,那声音与谢云昭有所相似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她还是有很多疑点,其他任何人不会唤她作阿初...... 总之她被一团乌云包裹,好像前面伸手不见五指,根本辨不清方向。她甚至刚才故意在他面前提及已故的谢云昭,其实也是存心想要试他反应,但他没有反应。 待秦婉初回来,庄清和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甚至拟定好了一套完整的假死计划,既然秦婉初执意要以入宫的方式来平息天启帝的疑心,崔季桓的算计,那这一次的铤而走险,也只能让她硬着头皮上了。 二人一直商议到深夜,入睡前,庄清和见她仍有些心神不定,以为是在担心便道:“假死的计划我本就不太同意,不如还是......” “不。”秦婉初摇头,“阿和,我只是觉得......这个李无名给我一种熟悉感,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好似他是从前我们认识的某一个人,但是他一直以铜面遮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知道......” 她起疑心了!庄清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不让谢云昭带她去郡河也是好的,若是疑心日益加重,只怕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最后不可收拾。 他抱住她说:“阿初,睡觉了,我不许你还在想其他男人。” 秦婉初果然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瞪了他两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的。”庄清和一把将她压进床内,他只想赶紧将她脑海里那些阴霾驱散,最好永远也不要再去想,“看着我,我要你只许想着我。” 秦婉初捧着他的脸笑了:“好,我不想了,行不行。” ...... 庄清和向天启帝说他同意了让秦婉初进宫,与皇后作伴一些时日。这么快就得来答复,这让天启帝和崔季桓都整个的愣住了,许久,天启帝才说了一句好。 而同时,庄清和让阿七暗中去客栈找了谢云昭他们。 李静如坐在窗前正在跟谢云昭闹别扭:“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就不该来上安找你的对不对。” “也免得看你在她面前整日的献殷勤。”李静如幽怨地说,“看她过得这么快乐,我却整日像个怨妇,你以为我就乐意这样吗?” “李无名你给我一句准话,是不是这辈子,你就打算这么耗死结束?” “静如,现在有情况出现,我们能先不谈这事吗。”谢云昭一夜没怎么睡,不仅是因为天启帝要秦婉初入宫的事情,更因为昨晚离开王府前,秦婉初的那一番猜测,这使他心乱如麻。 “李将军。”这时侍卫来报说庄清和的贴身侍卫阿七来了。 阿七走进来,二人停止的交谈,李静如的侍卫很识趣,赶紧出去将门关严。谢云昭看向他:“可是有新情况?” “今天我们王爷已经进宫向皇上说明了,想灭不出半个月便会亲自送侧妃进宫。” 果然,他们都拗不过她。 “进宫。”李静如讶然。 谢云昭这才将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下,李静如怔了怔,一时喉头发干:“她竟然......” “她那个假死药真的靠得住吗?”谢云昭仍有担心。 阿七却道:“李将军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无有用侧妃心里自有主张,但是王爷说待她进宫皇上也好,崔季桓也好肯定都会密切注视起王府的动向,比现在更为密切,所以你们最好今天就启程离开上安。” 谢云昭与李静如对视了一眼,阿七又说:“李将军在上安这些时日,暗中联络了不少朝中臣子吧,这里头有些应该是起义军的暗线,有些应该是李将军想经拉拢策应之人,但总之你应该也把要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眼下事急,只能从权处理了。” “他特意让你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让你来跟我说让我马上走?”谢云昭皱眉。 阿七点头,谢云昭深吸了一口气,怕不是这么简单,以他对庄清和的了解,只怕昨晚秦婉初应该也对他说了些什么,以至于他现在应该是心里头有些慌了,怕秦婉初真的会认出他了,所以才心急了。 “那阿初入宫之事,假死的计划......” “放心,我们王爷都安排好了。”阿七说。 行吧,一句话就是现在不想让他再插手了。 谢云昭扭头看向李静如:“回郡河吧,想来鹿台大会在即,大人那边也一定有得忙。” 李静如微咬了咬牙:“你,你舍得啊。” “静如。”谢云昭看着她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都不要动不动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行吗?” 李静如深吸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他也难过不好受,若非这次他误会了她下毒,只怕谢云昭都不肯听她埋怨这么多,她默默点了下头,他还肯跟她回去,这算不算也是不幸里的大幸了。 九月底,流言甚嚣尘上,各路豪杰摩拳擦掌,以待鹿台大会。 十月初三的时候,光复军那头突然传出话来,朱奕说将会在鹿台大会上展示卫氏那张传承图,供各路英雄观赏,但请大家不要在此之前过于慌张,在江原一带时时兴风作浪。 看来自从传承图的流言传出,朱奕那头也不好过,一直在解决各路宵小,而此番作出这样的决定想来也是为了杜绝江原的乱象,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了鹿台大会,如此只怕不知多少人伸长了脖子等着那一天,暗中策划者用脚趾头想都是数之不尽。 天启帝气得双摔了一套天青云色陶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