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时和许晏光就此兵分两路,许晏光去找管理员,沈清时则告诉许晏光如果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随后牵着清清朝院子走去。
“小时姐姐。”清清牵着她的手,甜甜喊她。
沈清时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小时姐姐这一个月没来,清清表现怎么样?”
“清清,乖。打扫。”
“还帮忙打扫吗?我们清清也太棒了吧?”
沈清时哄着清清进了院子,里面几个孩子看见她,此起彼伏地喊着“小时姐姐”“小时姐姐来啦”,谢子心和谢宁坐在院子中间,看到她颇为意外。
“小时姐,怎么回来了?”谢子心问出来,谢宁没说话,但也看向她。
沈清时没说清清,只道:“许晏光说他一个人也可以,我就回来了。”
谢宁脸色在无人可见的地方稍霁。
他没和沈清时说话,但拍了拍面前男孩的手,声音稍柔道:“去吧,画我画完会给你。”
男孩听了脸上一喜,喊了一句“谢宁哥哥万岁”,便转身朝沈清时跑过去。
谢宁性格淡,几乎都是谢子心和沈清时会陪孩子玩游戏,他会一点画画,就在旁边给孩子们画,还会按照孩子们的要求添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装饰。
比如要画奥特曼版本的小奇,再比如心雨想要一头金色长发。
男孩扑到了沈清时怀里,谢宁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想起在他被领养前的很长一段时光,每个月总有这么一天,他在树下给孩子们画画,沈清时则和子心一起陪孩子们玩游戏。春天唱歌,夏天做冰棒,秋天捡落叶做书签,冬天堆雪人。
他说话很少,和沈清时的交谈更是寥寥,但他能想起的回忆很多,这是他单方面向沈清时索取的东西。
谢宁稍垂下眼睑,神色恢复淡漠,继续画着手上的画。
他已经按照男孩的要求,在画上给他画了帆船和海浪,而男孩是海盗船长。画笔在少年手中几笔就绘成生动的画像,谢宁此刻看着画,最后在天空处点上了一颗星星。
明黄色的、闪亮的星星。
就这一颗,唯一一颗。
-
时间大概到中午,许晏光才回来。
沈清时远远就看见他朝院子里走,步伐轻快,神色明朗,看不出有没有查到好结果。
少年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都一副“还有希望”的表情,就像小太阳,没有什么事情能熄灭他的火与光,他永远燃烧,永远明亮。
谁能想象到许晏光的光熄灭呢?
沈清时想象不到。
等许晏光走近,沈清时询问:“怎么样?”
许晏光耸耸肩:“没什么有用的进展,丝毫没有一点关于‘季泠’的痕迹。”
竟然这样,哪怕一点都没有。
沈清时心里多少也有些失望,但这种事本就久远,找不到也是理所应当。
她习惯性地开口安慰:“没事,再慢慢来就好,本来也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事。”
“是啊——”许晏光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看向天空,“这事简直就堪比在沙滩上找一粒沙砾,难。”
许晏光此刻如此感叹着,但此刻的他绝不会想到,十年后,哪怕是在沙漠里找一粒沙子……他也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如今他还只是少年,正是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在未来创造的年纪。他还从未体会到真切的、永远的失去,他心里也还尚不明朗什么是珍贵,什么是不可舍,而如果想得到,又该如何去守护。
这才是十七岁。
但他总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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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大家一起在福利院食堂吃得福利餐,不丰盛,但营养还算均衡,也清淡不油,一顿吃下来胃很舒服。
饭后是孩子们的午睡时间,沈清时几人则去打扫了康健院其他的公共场所,又把图书区的图书分类摆好,甚至帮着收了一些孩子的衣服,总而言之几乎是没闲下来,反而等孩子们醒了,开始陪他们玩玩小游戏,说说话了,这才算是休息。
沈清时不太担心许晏光无法融入孩子们,毕竟这家伙脸就摆在那里,孩子们则天性对长得好看的事物或人都有倾向性,再者,又有谁会拒绝一个会叠纸的小太阳呢?
“许哥哥许哥哥,我想要花。”
“好嘞,这也太简单了,来个难得!”
“我我我!许哥哥,我想要马!”
“这个还真有点难度……”
……
不少孩子围在许晏光身边,缠着他又是叠这个又是叠那个,一时之间沈清时和谢子心身边的孩子还少了些。
于是沈清时和谢子心、谢宁坐在一排,看着树下的叠纸大王,谢子心还不由感叹这人还真受欢迎,手也巧。
沈清时笑道:“谁让我们都不会叠纸?他们看了也觉得新奇。”
谢子心好奇起来:“诶小时姐,那你是知道喽?他是不是给你也叠过?”
“叠过一只青蛙,很好玩。”
“哇哇哇!我还以为只有小孩子才有这福利——那我也要去!”
谢子心说着就跑了,钻进孩子堆里简直像个孩子王。
沈清时看着对面那群热闹的人,舒了口气,神色渐渐放松下来,然后眉眼也跟着平展,眼眸却稍黯淡,光泽褪去。
这样不知道多久,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开心?”
沈清时一怔,转过头,发现竟然是谢宁。
谢宁没抬头,目光依旧专注于手里的画,但这话明显就是和她说得。
沈清时立刻又扬起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只是有点累。”
谢宁“哦”了一下:“上周——”
少年欲言又止。
沈清时好奇地望过去:“上周怎么了?”
谢宁又不再说话了。
他能说什么?上周我去商场,看到你和许晏光在一起,然后呢?
谢宁眼睑稍垂,慢慢开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