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瞪大了双目。
许蔚嗤笑一声,随手点了点他的日记本:“不难猜的。神庙出现需要人工辅助,村里人却都觉得是神迹,那就只能靠少数人的沉默来买单,村长这个职位疏通上下,倒是挺适合保守秘密。”
她挑眉:“你是在地底待了太久么?实在不太会控制表情。”
老人神色萎靡下去,仿佛被交代的任务没做好,精气神一扫而空。
“说话,”许蔚以匕首挑过他枯树般的面皮,话音泛着冷意,“你们在下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人被寒凉的刀锋惊得支吾,喉里声音破碎不清,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哑巴?”许蔚收回匕首,蹙眉,“先天哑的还是后天?”
她毫不客气地捏紧他下巴,迫使对方张口,瞧了一阵才松开。
拽一块桌上的布擦拭手指,许蔚与路樊野对视:“舌头被割断了。”
老人虚脱般伏于桌面,胸膛一起一伏。
许蔚嘲讽:“这就不行了?碰瓷的话,不如我送你上路吧。”
折腾的动静一下变小。
“行了,说不出话也有说不出的方法,”她把玩着锋利的小匕首,忽而抬手一压,将他的一只手臂摁在书桌上,五指强硬撑开,森冷的刀锋紧贴手指,“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直视对方惊恐的双眸,她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问你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回答慢了剁一根手指,不回答再剁一根,要是骗我被发现了……”
冰凉的语气骇得手下人不停颤抖。
“那就不是一根手指能解决的了。”
路樊野瞟这边一眼,默默退开,开始四下翻找摸索。
“那么,游戏开始。”
“第一个问题,村长的年龄大于一百五十岁?”
老人只顾着发抖,脑袋缩在臂弯里一动也不敢动。
许蔚冷笑一声。
“啊!!”
她松开刀刃,逼对方面朝指尖骤然涌流的血污,低下头迫近:“游戏规则我不想说第二遍,听明白了吗?”
老人痛得眼泪都兜不住,猛点头。
许蔚可不管他花甲之年抖得有多可怜,对鬼怪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继续发问:“村长将越祖神的尸首藏起来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点头。
“最近两次神庙启动的机关,你开的?”
点头。
“越祖神的木牌是你偷的?”
摇头。
“村长想长生不老?”
他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你们这一脉要世代守护神庙的秘密?”
点头。
“你……见过你的爷爷吗?”
*
村长面色阴沉地站在陷落的土坑旁,周边围了一群人。
神庙塌陷,游街被迫中断。
一旁的村民皆以为是祖神发怒,纷纷跪拜磕头求原谅。
有好事者猜测定是那些外乡人先动了祭祀品才触怒祖神。
想到那几个人,村长脸色犹为阴寒。
“都别看了,回家!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出门!”他一脚踹向旁边正磕头的人,“听不见吗?触怒了祖神,你们都得死!”
其他人顿时惶恐四散。
待人都散干净,他趴在地上,耳贴着土坡静静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立时快步往回赶。
回到家中,他先焦急地给神像上了两柱香,跪拜念叨几句,又取下装守命牌的红盒子慌张地走出去,过一会才回来,取下堂屋里挂着的祖神画像。
画像背面的墙壁有一块颜色较浅,他猛地一推,供桌背部的墙面岔开了一条幽深的开口。
里边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这才放下心来,趴到地上,如钻狗洞般爬进去。
石阶下得轻车熟路,即便没有一丝日光,他也走得颇为从容,还吹起了口哨,仿若揭去一切伪装,露出腐烂的真面目。
冷寂、黑暗、潮湿的通道里,空灵的口哨声回荡,显得十分诡异。
他拉下尽头的机关,暖色调的光线猛地刺进来,炫得双目眯起。
一间空间巨大的石室。
很好,正中的大棺椁还好端端地躺在这里,没有动过的痕迹。
再去看看另一个墓室。
他带着惬意的笑,走向侧面,于凸起的石台处掰动拉杆。
“咯啦啦……”
原本紧密闭合的石墙裂开,左右回拉。
这一间隐秘的石室里,白炽灯惨白的光线只能勉强照明,五六个衣不蔽体的女人缩在角落,精神恍惚。
臭气熏天。
村长看起来却很满意,回身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背后突地传来窸窣声响。
“看清楚他怎么弄的了吗?”
“看清楚了。”
“行,那就上!”
“砰!”先是一声闷响。
“砰砰砰!!”
刚才还一脸胜利者微笑的村长瞪大双眼,后脑勺遭重创,应声倒地,被孙一泄愤似地补踹几脚。
“畜生!”她怒骂。
身后,玩家众人挟持着老头走过来。
“啪啪啪!”昏迷没多久的村长又被扇了几个巴掌,痛醒。
他叮咛着睁眼,眼前还发花,动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顿时惊恐挣扎,惊慌失措下一屁股将身后人拱了出去,两人绑在一起,连带着一并摔倒在地。
“哟,反应挺激烈。”许蔚正立在漆木大棺椁旁,闻声扭头嘲讽。
村长目眦欲裂。
“唔,唔唔唔!!”他嘴里被塞了东西,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只能奋力挣扎作无用功。
还是在方才的石室里,这本该是他的主场。
“别吵了,你嘴里是我的袜子,再吵塞另一只。”张浩毫不留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