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的邀请,月亮很高,很漂亮,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缩在阿阵的怀里,小声问: “阿阵,这双沾满罪孽的手,还有资格点在孩子们的额头上吗?” “当然, 小姐。” 他握住她的双手, 认真地说道:“教父的教子比您想象中要多。” “……”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爸爸是黑手党的首领,但是教子也同样多。 坏心情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她抬眸看看他:“你竟然敢这么说爸爸。” “嗯。”他也低头看她。 绘梨红着脸,把脑袋钻进他的胸口,小声说我要罚你。 他应了一声,说随便她怎么惩罚。 “那……”她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本来想让他亲亲自己的,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一次探出脑袋要亲亲,这家伙竟然跑了,宁愿去冲冷水澡,出来以后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都不愿意让她看一下腹肌,明明小时候她就被他看光光了。 臭阿阵。 额头被轻轻吻了一下,接着,手被捉住,他细细地不断啄吻她的手指。 他总是这样,不爱说话,但是她刚刚才说自己的手沾满了罪孽,他就一寸一寸来吻她双手的肌肤。 “阿阵……” 她圈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小声问:“如果下辈子遇不到阿阵怎么办?” “我会找到您。” “如果阿阵忘了我怎么办?” 他从来不说浪漫好听的谎话,只是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如果忘掉您,那我就不再是我,那样的我,也不再有资格得到您的任何眷顾。” “哦……”听着这样的话,她感觉心慌慌的,抱紧他,不安地问:“那如果、如果我忘了阿阵呢?” 他思索了一会。 “我不知道。” 哪怕是虚无缥缈的话,他也愿意陪她一起想,认真地对待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话题。 “我希望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黑泽阵诚实地说道:“但如果您真的将我忘记,而我没有忘记您,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样的事情。” “……哦。”她鼓着脸盯着他看:“阿阵是傻蛋,都不知道讲好听的话哄我。” “您想听什么?”他问。 “比如我们下辈子会当邻居,我们两个人的阳台连在一起,一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你,那样的话,你晚上就可以背着大哥来找我了,因为他大概还是会讨厌你,不让你和我见面。” 她抱紧他,嗅嗅他的味道:“比如我们会一起上幼儿园,如果有别的小孩子欺负我,阿阵就会把他揍趴下,我们会一起长大,你不是我的手套,而是邻居家的哥哥,到初中我们就开始早恋,然后你会被大哥打断腿。” 黑泽阵笑了一下。“他不会真的动手。” 所以阿阵是同意和她早恋了吗?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存在的下辈子,明明知道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她还是感觉好幸福,眼眶红红的,又要哭了。 他把她抱进怀里,用力抱着她,很认真地说:“我不会和您早恋的,小姐。” “我会等到您真正明白爱情的含义,能够凭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的时候,再向您告白。” 告白……? 阿阵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我才不要等。” 她伏在他的肩头,气鼓鼓地说:“要是你不和我早恋,我就去跟别人早恋好了。” “……那样不太好,您觉得呢?” “为什么不好?” “因为我会打断那个人的腿。”他说。 “好凶。”她抱住他的脖子,“阿阵又不向我告白,又不许别人和我早恋,怎么这么坏呀。” 黑泽阵顿了顿,扣住她的腰。 “爱着您。”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捧起她的脸,墨绿色的眼睛看着她,语气平静,不带丝毫羞涩和慌张,好像不是在告白,而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从很久之前开始,您拿走了我的心。” 她一边抽泣,一边害羞,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往他的怀里躲,黑泽阵摸摸她的头发,又攥住她的手腕,细细吻她的手指。 洗礼仪式很快就准备好了。 圣洁的教堂里,唱诗班的孩子们在一旁歌唱,纯洁的女孩被牵着双手,一步一步走过来,一点一点被清水浸染。 “快乐日!快乐日!” 几家老报纸刊登了关于黑衣组织的新闻,并向政府发去了公开信,曝光了黑衣组织的罪行,和许多极其恐怖、超乎普通人想象的研究。 美国政府的回应极其迅速,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为了安抚人心,他们将这些事情定义为谣言,说那些报纸和媒体往来密切,一切都是他们为了博取关注度所编排的恐怖故事。 直到他们收到匿名寄来的包裹,那里面是她这些年的研究成果。 “耶稣救我,使我欢乐!” 唱诗班的孩子们高声歌唱着,女孩泡在清水里,眨动着纯洁的双眸,好奇地看向她。 所有的媒体和报纸不再发声,只有最初的几家还在坚持不懈地刊登各种事件,但他们的报纸卖不出去,就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 但天上多了许多直升机,就像多年前那场葬礼一样,从天空中飘下来许多东西,那一次是红色的玫瑰花瓣,这一次是印刷清晰的报纸。 “赎罪宝血洗我罪恶!生命活水解我干渴!” 女孩被抱起来,洁白的布料将她裹住,绘梨用清水沾湿自己的手指,在她额头画上十字。 父亲从来不苛待任何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