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是面包师,殡仪馆的敛尸人,还是下水道的清洁工,他给他们同等的尊重。 几座城市开始爆发游行,参与游行的全都是中年人,还有很多已经满头白发,他们记得这是谁家的报纸,他们记得是谁在混乱的时代在这里建立了秩序,他们记得是谁把毒.贩和罪恶挡在了门外,他们记得是谁给城市修了路,捐款让教堂重建。 他们记得那两场葬礼,记得那 一天, 满天都是红色, 记得自己也曾经跟在黑金马车的后头,送走了他们的教父。 他们过去骂过他,惧怕他,觉得他是个压在头顶的魔头,但是当他离开,当新的人闯进他们的大门,当绅士们从街头消失,他们才记起了他的脸,想起了报纸上他的姓氏——卢西安诺。 他们不知道现在他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虽然他已经死了,虽然他们什么也不是,但还能像葬礼上那一次一样,用双脚穿过这座城市。 葬礼送行的人会得到一粒金子。 现在他们没有礼物,也比从前苍老,但谁也没办法将他们阻拦。 “快乐日!快乐日!耶稣救我,使我欢乐!” 副歌临近尾声,小女孩抱着她的腿,满脸仰慕地看着她,甜甜地喊她教母。 事态严重,美国率先公开了FBI卧底在黑衣组织获得的情报和信息,并向国民承诺一定会让这样的犯罪组织彻底灭亡,随后各国政府也立即公开表示,一定会将这样的犯罪组织彻底摧毁。 整个城市都喧闹起来,她低下头,看了看刚刚受洗的稚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快乐日!快乐日!耶稣救我,使我欢乐!” 唱诗班的孩子们停下,银发男人走进来,她朝他笑,牵起他的手,慢慢走出了教堂,走向了阳光灿烂的方向。 谁也想不到琴酒竟然会背叛组织,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但伏特加却恍然大悟——说不定大哥一开始就是卧底,怪不得总是偷偷去看黑泽医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这么绅士,伸手去扶她,说不定那原本就是他的大嫂呀。 大哥提前让他从组织里带走了那两个女孩,说到时候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伏特加想了想,立即就反水了,带着两个孩子进了警察局。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大哥是最强的,大哥的敌人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在各国政府全力合作之下,就算是再强大的黑衣组织,也只不过撑了两年。 这两年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最常待的就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和绿洲,还有被冰雪覆盖的冻土,所幸组织自顾不暇,只能分出很少的人手来追踪、报复他们。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越来越憔悴,像是一朵慢慢枯萎的花,连头发都开始干枯,泛出不健康的黄色。 “不要乱忙啦。” 绘梨捉住他的手,伏在他的肩膀上。 “阿阵,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活不久了,就算吃药,也只是再多活几年而已……在组织里……我做了那样多的坏事……多一天对我来说都只是折磨。” 黑泽阵攥紧药瓶,抱紧她,没有说话。 “阿阵阿阵,我想回家。” “好。” 先去了日本。 关门许多年的诊所重新开了张,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听见消息就赶了过来,医生姐姐真的回来了,穿着白大褂,牵着一只金毛犬,降谷零走到她身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琴酒, 又看看她。 “姐姐走了以后, ❂(), 身上全都是伤,差点死掉了,我和hiro吓了一跳,就把它捡回家照顾了。” 他低着头,摸了摸狗狗,金毛狗狗已经把他当做了主人之一,亲昵地蹭着他。 “乖乖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因为姐姐之前好像没有给它取名字,总是叫它乖乖,我就擅自这么做了,对不起。” “谢谢你。” 又当了一天普通的医生,她像是有点累,倚在收银台前朝他笑,看看他,又看看诸伏景光:“你们长大了呢。” “学习成绩怎么样?还留过级吗?”她问。 “……很好。”降谷零挠挠头发,虽然夸自己有点害羞,但扭转姐姐心里糟糕留级生的印象才是最重要的事:“我现在已经上高中了,并且很有把握能考上东大。” “好厉害。”她弯弯眼睛。 当初她借给他们的衣服,一直被珍惜地保存着,因为听见消息赶来地太快,所以没有带过来。 但她根本不记得了。 就好像他们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无关紧要的存在,就好像她太累太累,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一件事,再也不能分心看别的。 她把狗狗牵过来,说以后还是要拜托他们照顾了,接着又给了他们一张卡,说不知道买什么当做礼物,只好用俗气的金钱来做谢礼了,希望他们不要拒绝。 降谷零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诸伏景光接过银行卡,看看她,这次好好说了再见。 “再见。”她挥挥手笑了笑,和记忆里一样漂亮。 后来这家诊所被叫宫野的两姐妹继承了,还有一个姓鱼冢的保镖,有着憨厚傻傻的一张国字脸,阿姨大妈们都很喜欢逗他。 西西里,一家射击俱乐部的老板忽然停止了营业,百年的老酒馆也在这一天提前打烊,距离巴勒莫非常远的郊外,农场的瓜果长得非常漂亮,小羊在山坡上吃草,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抚过墓碑,捧上了漂亮的鸢尾花、一颗足球、一束玫瑰,和一套古典诗歌集。 风吹过来,卷着麦草和水果的香气,她在葡萄架的摇椅上乘凉,阿阵坐在旁边,喝着酒馆主人珍藏的葡萄酒。 过了一会,她像是有点好奇,也跟着尝了几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不仅酒喝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