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实在想不出来,应该用什么诗来对付。 “她竟然用百姓、千家万户为题……” “彩错琼丝连凤城……大楚九州,恰巧就有凤安城……” “我南越有什么……” 思考间。 孟毅的头上已渗出汗液,紧张到嘴唇都开始泛白。 “我,认输。” 孟毅发出一声苦笑,向众人施礼,踏着豪迈的步子回到了座位上。 “啪啪啪……” “好!” 李玄道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早就听闻李曼姝才女的名号,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其他人都是跟着鼓起掌来。 大楚,总算扳回一局。 李春秋身后,立即走出一名身穿墨色长衫青年。 “不愧是大楚二公主,能见到百姓间的繁华,我便以我南越边境的将士,献诗一首。” 只听他低声吟来,一首包含战争、厮杀以及百姓流浪的诗歌,缓缓出口。 所有人。 都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心里夹杂着怨恨与凄凉的情绪。 只有李玄道没什么感觉。 因为他没听懂。 倒是其他人,已完全陷入那副场景当中无法自拔。 随着墨衣青年话锋一转。 诗歌下阕响起,好似凯旋之乐,拨动风弦涌来。 “好,好一首破阵诗。”李曼姝的眉眼间多了分凝重。 “这首诗的意境,竟然让我都陷入其中了。” “每个字,都用得巧妙,随意更改任何一个字,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大楚文臣们,也都说夸奖之词。 南越使臣的领袖露出微笑。 这位可是李春秋的亲传弟子,再过两三年,将会是下一代文圣。 又岂是普通人能比的? 这下,看你们大楚如何接招! 李曼姝沉思片刻,正色道:“这一场是我输了。” 这首破阵之诗,包含的东西太多,对韵词的掌握,几乎达到人诗合一的境界。 太后神色显露震惊。 她早在一刻钟前,就请李曼姝过来,好不容易赢下一局,怎么就认输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楚文臣有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假装在思考。 在破阵诗面前。 他们别说作诗了,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李春秋环顾四周,道:“大楚文士比我南越,也不遑多让,为何现在却要遮遮掩掩?” “何不在场上来一展风采?” 他说出两句话,不见有人回应,嘴角都快鼻子上去。 “看来,这场比试是我们赢了。” “且慢!” 李玄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理了理衣襟,缓声道:“既然没有人愿意出来比试,朕,便献丑了。” 李春秋笑道:“陛下请吧。” 只要有人来过大楚,必然听说过,大楚少帝沉醉花丛,不学无术。 他能作出什么诗来? 太后在椅子上都几乎坐不住了。 他这个废物要把脸丢到南越去了! 只听李玄道慢声说出杜甫的春望。 战争对国都以及家庭的摧残,每一个字都好像以血铸成。 强烈的哀恸,让每个人心里都被尖刀扎中。 李春秋顿时一惊。 这首诗并不长,可他却知道,这首诗所包含的内容,比他的弟子,更为具体、精炼! 墨衣青年思索良久,忍不住看向了李春秋。 他对战争描述的一些词汇,刚才全都用在了上一首诗里面。 如今对上杜甫的春望,脑子里的词汇全都乱成一团。 “陛下,这一场,是我们输了。” 李春秋看出他弟子的面色不好,毫不犹豫认输,接着说:“接下来,我们以题来作诗,陛下以为如何?” “好,既然你们输了,这场就由你们出题好了。” 李玄道根本没有半点担心。 当年的唐诗三百首,他可不是随便背的。 太后听到他们的对话,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玄道这样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会在诗词上赢下李春秋的亲传弟子? 在哪里抄的诗? 李春秋道:“我们就以秋为题。” 墨衣青年顿时眼冒金光。 他在李春秋教导下,可没少作过季节的诗歌。 当即开口,作出一首《残秋》 秋天的萧瑟以及不久之后的寒冬,精准无误的传递出来,让每个人听了,都有一种花树凋零的没落之感。 李玄道点了点头,不等众人仔细品味那首诗的美妙,开口道出杜甫的《绝句》 其中对数字和色彩的运用,可谓是达到了巅峰! 墨衣青年张大了嘴。 这样完美的诗句,就算从一头猪嘴里吐出来,他也会相信。 但偏偏是从李玄道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会是李玄道! 怎么会! 李玄道的身影,在李春秋心中彻底颠覆。 “下一场用什么为题?”李玄道看着墨衣青年目瞪口呆的表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