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小声问,眼睛笑的眯起。
裴姑停下跟着一笑,笑的却僵硬难看:“小姐,奴婢的贴身之物忘在了云舟上,你在此处等等,奴婢去去就回。”
印听雪没有半点犹豫便同意了,静静坐在一旁石头上:“急得快去快回哦。”
裴姑转过身去快步离开,她双手颤抖着捂脸,声音哽咽,无数次想回头抱住印听雪,她踯躅在云舟前,腿站的发麻才抹泪踏上。
而印听雪自白天等到晚上,心里不停的嘲讽着自己。
又被抛弃了吧,早该追上去哭着求她别走的。
上一世,那个女人把她扔到孤儿院前也是如此,说着一会儿回来,却是再也不见。
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心绞的痛,有的只是胃液腐蚀胃壁的饥饿感,她耐着饿,在石头上睡了一晚。
醒来后扒开荷包,里面装着小点心,还有张纸条。
摊开,上面赫然一行被泪水打湿的字,倒也还能分辨出。
小姐,奴婢的孩子在姨娘那里,奴婢对不起你,来生愿为你当牛做马。
印听雪把纸条对折塞回了荷包里。
翠儿说的没错,她是个拖油瓶,拖累了裴姑的家人也不得安宁。
她拿出块点心塞进嘴里,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
而后,她吃完了就睡,睡醒了饿了就接着吃,不足一日就把点心吃个干净。
晚上她打着嗝躺在石头上睡,半夜不小心翻身摔进了草堆里,困得不行也没重新爬上去。
——
郁郁树林中,羸弱的男子手持罗庚,步履沉重,或深或浅踏在铺满枯叶的泥泞中。
男子单手掐指,口中呢喃念念不停。
罗庚中墨底铜字的内盘震动不止,晃晃悠悠指了个方位。
男子脚下加紧步伐,不足片刻便在草坑里看见个昏睡的孩童,便低声唤了几声。
印听雪陡然被惊醒,双眼犯浑,却还是撑着地坐起,待双目清晰,茫然观望周遭。
山林?
印听雪睡了一晚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思绪恍惚间被勾起,对了,她被抛弃在了山林里。
她抬眼看见面前陌生男子,站起想逃却未站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印听雪被摔的两眼冒金星,原本就疼的脑袋更晕了。
“怎么才这么小!”男子言语中满是惊异。
话音未落,便将她从地上提起,拍了拍她身上的土。
“没摔伤吧?”
印听雪未语,看着眼前俯视着自己的男子。
男子笑着蹲下,呲着个大牙在印听雪面前晃:“小孩儿,你哪来的?”
“不知道。”印听雪对陌生人态度较冷。
“这儿山林里只有你我,把个孩子扔在这儿我于心不忍,不若跟我回去。”
“哦。”印听雪看似听话回应,实际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止不住的打量着男子,迈着小短腿跟着男子走。
开始步步紧跟,但见男子似有心事般,没多关注她,便慢慢缓下了步伐,扯开一些距离。
男子往前走着,将思绪理了理,说:“我名为徐观应,小孩你呢?”
话落,几息无人回应。
徐观应顿足,回身看着空荡荡的林间小路,没一点孩子的踪迹。
那么大一个孩子呢?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