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二日过得极快,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余笙歌便也不急着出门,在就在乔府中呆着,每日在房间吃了睡、睡了吃,今日已经是会试最后一门考试的日子,干脆想直接等到放榜之日,再出门取钱就好。
二夫人一直没回来,不知是被她上次“疯”到,真将她当成是不详之人,不愿沾染;还是忙着物色改嫁对象,无暇回乔府。
莲香脚好得也差不多了,在府中转了一圈,再回余笙歌这个小院时,便面上满是惊慌。
“姑娘!那科举的学子又死了一个!”
余笙歌正在悠哉游哉学古人品茶,被莲香一惊扰,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去。
她缓了口气,对莲香道:“不要急,那不都是前两天的事吗?”
“欸,姑娘你怎么知道?”
余笙歌重新倒了杯茶递给她道:“隐约听说了一点。”
“就是那日冲撞了姑娘的那个举子,说是伤了人,就想要畏罪潜逃,结果人还没走,自己也被毒死了!”
莲香接过茶喝了,表情染上焦急,道:“可是听说这人,是伤了赵公子!”
余笙歌终于放下了举着杯子的手,转头安慰她道:“其实我那日去悦来客栈,便听说了此事,不过怕你担心,那赵尔韬无性命之忧,又有少爷派人照料着,便一直没有告诉你。”
莲香听余笙歌这样说,又有“少爷照料”于是略微放下半颗心来。
但半晌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他还能参加会试吗?”
余笙歌想了想那日离开时,赵尔韬胸前中刀、流血昏迷的模样,面色有些复杂。
但抬眼看向莲香隐隐期待的眼神,还是道:“赵公子若是坚强,大概还能赶上今日的吧。”
莲香:……
下一刻,她扑到余笙歌身前,道:“姑娘,我有些担心赵公子,马上会试就要结束了,您陪我去看看可好?”
余笙歌当然不想去,但又当然也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她多亏了莲香照顾,享受了这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也彼此更加熟悉。
此刻余笙歌还未说话,莲香便看出了她的不情愿,连忙凑过去,摆着她的手道:“好姑娘,您就陪莲香去看看吧,不然我心中焦虑;我向您保证,咱们就远远看一眼,您也不用和他们说话,不会惹出什么闲言碎语的。”
余笙歌叹了口气,她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对莲香点了点头。
下一秒,便听见莲香的欢呼声:“我就知道,姑娘最好了!”
二人算着学子们会试结束的时间出了门,但意外的是,还没走到贡院门口,便见前围了不少的人,将路完全堵住。
有家仆打扮的,但更多的是妙龄女子。
余笙歌有些疑惑,她往前挤了挤,于是探听到她们的对话:“谁能想到今年科举居然这般一波三折,不过这状元之位,想来必是张知硕,张公子的了。”
另一人则是给了她个白眼,才回话道:“你一开始不是看好王家那个吗,这会儿倒一口一个张公子叫得亲热。”
说罢,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道:“我可是一直支持张公子的,希望张公子一会出来,一定得第一个看见我才好。”
余笙歌终于听明白了。
这锦城中的女子,也忙着为自己择一位良婿,而前途最光明的,自然是金榜题名的状元!
因而此时最后一门会试结束,便都精心打扮一番,聚众在这里,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有些府中的小姐自持身份,不愿亲自出面的,也会派些家仆过来探些情况;再加上些看热闹的人群,不怪这里围了这么多人。
余笙歌研究着这些小姐们身上的漂亮衣服和配饰,莲香却是在一旁有些着急。
这么多人堵在这里,她们要怎么走进去才好!
余笙歌拉着她往边上一退,安慰道:“我们就在这边上等着好了,反正人群总会散开的。”
莲香看上去还有些不死心,还想挣扎着说些什么,忽然有通传声由远及近。
“京兆府少尹到!”
这次的阵仗比余笙歌前几次见到乔朝齐时都要大。
只见前方先是京兆府的官差开道,那些集聚在前方,拥堵的人群被分散到两边,径直开出一条道路。
那些官差都腰间持着佩刀,站在人群内侧,将人群和即将走过来的官员彻底分开,没有接触的可能。
乔朝齐身穿红色官服,头戴乌纱,身后跟着邓枫,走了过来。
莲香也看出来这次与平时不同,格外严肃。
她没叫乔朝齐,缩在余笙歌身边,握着她的手,小声问道:“姑娘,你说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余笙歌不答反问:“你看着这像什么?”
莲香又看了半晌,不确定回答道:“像是抓人的阵仗。”
紧接着,语气忽然变得肯定:“我知道了,少爷是来抓那几个案子的凶手的,连着杀了好几个学子的那个!”
边上也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余笙歌不记得原书中乔朝齐是什么时候破获了这桩案件,但依稀感觉不是现在。
莫非是自己的那几次提醒,加快了乔朝齐的速度?
她细眉微蹙,三日后便是放榜时间,她拿到赢得的银子后,须得赶紧离开乔府才行,她怕自己会影响这个故事变化,尤其是乔朝齐这个人物,现在已经显露出被情况下她的影响。
乔朝齐走到距离贡院门口不过十余米远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他目光深沉,等待着。
周边讨论声音更甚,人群都猜出了这副派头该是要抓那位连续杀了三位学子的凶手,基本上都在期待着京兆府一会的行动。
很快,有学子们陆续走出,第一个迈出大门的,看到眼前这副阵仗,当即一愣,被吓住,傻乎乎站在原地。
后面出来的学子有唉声叹气、有说笑聊天的,被第一个傻愣住的人挡住了视线,还未意识到外面是怎样一副光景,只自古往外走,又遇这人忽然停步,便直接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