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报之以歌就能够解决的。
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你就必须见血,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如同开过锋的利刃
般清醒。
席萌深吸一口气咬牙将情绪咽了回去。冷静的在青年的指导下感受刀锋在血肉问游走的方向。也许是过了几分钟,又似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从她手中抽回了匕首。
墙上的秒钟才刚刚跨过了一格。少女虛脱地栽在椅子上。
“到时候你也可以拿着匕首斜向上捅,避开骨骼和软组织,用力下死手,目标明确地直指心脏,然后搅一搅再拿出来,对方一定找不到机会再反杀你了。”
青年将粘着鲜血的匕首随手放回银鞘里,又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纱布和绷带。他抬头看着瘫在椅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少女。
“你当我是八爪鱼吗,麻烦过来帮个忙行吗?”
席萌这才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青年白皙瘦削的脊背在黑色衣衫的映村下像是今夜在云间的弦月,笼着一层细腻的朦胧,却又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数不清的疤痕增生在光洁的皮肤上盘亘,暗红的、苍白的像是街头墙上的涂鸦,带着刻骨的恶意与苍凉,又像是一座饱经风霜的石碑,在无声的向行人诉说着磨难。
少女抿唇,他在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着如此丰厚的勋章。她不忍再看,转身从青年手中接过酒
精纱布,轻柔地覆盖在伤口上,一触即分,但他身上的热量却在刹那缠上了她的手指,让她头一次真正认识到她童年的玩伴已经成人。
青年瘦削却不单薄,线条流畅,肌肉精悍,有着与她那群朝夕相处的同学截然不同的沉稳与从容。她一时间感慨又淡然,因为她知道,很快她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面目全非又心怀星火,在漫漫长夜里假寐着隐藏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在此间捍卫真理的人,像佩戴珠宝只身行走在夜色中,易招致劫掠乃至杀害。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同伴上楼回房,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等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对方毕业考是什么?
还有,明天就要考试了,他的伤不会防碍到他的动作吗?
少女无声的哀嚎了一声,用毯子蒙着脸,又被劣质清洁剂的香气呛得小声咳嗽,折腾了近半小时才睡着。
三楼
青年坐在床上。熟练地从夹缝里找出通讯设备开始操作,一行行加密的消息跳跃在屏幕上:
“已找到人,尚未接头。”
对方很快回复:
“小心点,注意安全。”
“明白。”
他又将设备小心地放回格中,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他当然知道在地狱里捍卫真理是天方夜谭,这将直接要了他和她的命。
然而,孤往绝诣的行者,是撕裂黑暗的一道闪电——短暂而强烈的光明,令人陷入失明般的恐慌,也能使罪恶之手暴露发白的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