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就是在黄婆婆去世的第二日,黄永利就立刻找人争讼。” 梁栋稍稍点了下头,又瞟了瞟那两名狱司,只见他们是一边记着,一边摇着头。 许芷倩拿出一张纸来,“这是当时郎中写得诊断和药方,足以证明,黄婆婆不是患有不治之症,而是因久病未医去世的,若是最开始得到良好的医治,黄婆婆是不会这么快就去世。” “呈上。” 一个衙役将诊断和药方拿了上去,但不是交给梁栋,而是交给旁边的医官。 那医官看后,朝着梁栋点了点头。 李磊见罢,也开始冒汗了。 许芷倩道:“方才黄永利说自己与母亲出现稍稍争执,但事实证明,此事并非这么简单,争执一两句,岂会见母亲患病,却不去请郎中医治,最终还是邻居帮忙请得郎中。 而在他母亲去世之后,他不但没有感到一丝内疚,反而立刻就请珥笔争讼,企图要回宅子,可见黄永利心里只惦记着那宅子,为此他不但与母亲发生争吵,甚至希望他母亲早点去死,真是枉为人子。” “说得是呀!母亲刚刚去世,就是天塌下来,也应该守在灵柩前,而不是急着找人争讼,这黄大郎分明就是在说谎。” “啧啧.想不到天底下竟还有这般恶毒之人。” “何止枉为人子,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门口的百姓又议论了起来。 黄永利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你休要血口喷人,那宅子迟早是我的,我为何要急。” 许芷倩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说了么,若卖了宅子,能让你的买卖更上一层楼,可见你是很迫切的想要那宅子。” “我!” 黄永利真是有苦说不出。 那是编的,他并不急需钱,他就是嫌弃母亲又老又病,不愿赡养,他想着,就他一个儿子,那宅子迟早是他的。 李磊心中是叫苦不迭,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忙向梁栋道:“黄母知道儿子要赚钱养家,十分忙碌,不愿让儿子担心,隐瞒病情,也是人之常情。至于说黄永利急着找人争讼,那是因为他非常气愤,他坚信母亲绝不会将宅子过户给刘吴氏,就算母亲生他的气,但她母亲还有两个孙子,哪有奶奶临终之际,不念着孙子的,可见刘吴氏在撒谎。” 目前珥笔还是习惯于各种狡辩,而不太注重与实证,毕竟赚的钱也不多,哪有那么多功夫去调查证据。 但他们这一套显然已经落后了。 “不是刘大婶在撒谎,而是黄婆婆对她的儿子已经彻底绝望。” 许芷倩向梁栋道:“梁司录,黄婆婆不是突然一病不起,而是足足病了一两年,左邻右舍全都是知道的,而在这期间,黄永利去过次数虽然不多,但如果真的有心,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可见黄永利因利生恨,见死不救。 至于黄婆婆的两个孙子,也就是黄永利的两个儿子。虽然根据我朝律法,他们都有继承权,他们也都是无辜的,毕竟他们都还年幼,不知世事。 但是我朝立法,不仅仅是追求惩恶,更多是为了扬善。如果官府将宅子判给他两个孙子,等同于判给黄永利,那么今后人人都不会在乎孝道,反而只会利用自己的儿子来争夺父母的财产,这绝非朝廷所希望见到的。 故此我在此恳请司录遵从黄婆婆的遗愿,将宅子判给心地善良的刘吴氏,同时也借此事告诫黄婆婆的两个孙子万不可向其父学习,一定好好孝敬父母。” “说得真好!” 廊道上一名女子,忍不住拍掌叫好。 梁栋皱眉一瞥,正欲拍惊堂木,大门那边突然又响起阵阵叫骂声。 “为了一座老宅子,就连母亲的命都不顾,这种人可这是该死啊!” “张三郎说得对,这人真是畜生不如。” “竟然还要脸拿两个儿子出来当理由,说不定等他老了之后,他儿子也会这么对他的。” 门外等候的范纯仁,听到门口百姓的叫骂声,不禁向张斐道:“看来你的计策成功了。” 张斐笑道:“这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其实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黄永利是为贪图宅子而不顾母亲,是他自己承认的。” 范纯仁问道:“如果让你来帮黄永利争讼,你会怎么做?” 张斐瞧了他一眼,呵呵道:“范司谏是不可能赢的。” 范纯仁哦了一声:“是吗?” 张斐笑道:“我会让黄永利的妻子出来争讼,让黄永利坦诚错误,毕竟他们是求财,又不是要脸。” 范纯仁不禁眉头一皱,他万万没有想到,张斐会出这等招数,骂道:“卑鄙。” 张斐双手一摊道:“卑鄙又不违法。” 范纯仁道:“怎么不违法,你唆使他妻子在公堂上说谎。” 张斐呵呵笑道:“他妻子也不需要说谎,在堂上也可以将责任再推给黄永利,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谁又知道呢,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公堂上无法证明黄永利不孝,那么对他就是有利的,这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可能也就是补偿刘大婶百来贯钱。” 范纯仁点点头:“真是好一个清官难断家务事。” 如果将黄永利的妻子拉进来,就很难说得清楚,法官也不好断定究竟是妻子不让丈夫接母亲来住,还是丈夫自己不愿意去。 这事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只要将责任变得模糊,对黄永利就很有利。 其实李磊也是打这个主意,因为黄永利的作风确实很过分,不过他是希望借宅子来模糊黄永利的责任,同时强调宅子的归属,哪知反被对方咬住这一点。 正当这时,李四突然跑了过来,“三哥,许娘子他们出来了。” 张斐抬头看去,只见许芷倩与青梅走了出来。 范纯仁向张斐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