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 “范司谏慢走。” 范纯仁走后片刻,许芷倩便快步走了过来。 张斐问道:“怎么判的?” 许芷倩摇摇头:“恐怕得等到下午去。” 说着,她又面红耳赤看着张斐,声若蚊吟道:“方才真是多亏有你。” 张斐一本正经道:“除以身相许的感谢,其余的一律不接受,差点就挨了板子。” 许芷倩扬手轻轻拍去,“与你说正经的。” 张斐轻松地握住她送来的柔荑,笑道:“说正经的,若不是怕你受打击太大,我还真不想帮你。” 许芷倩问道:“为何?” 张斐道:“因为你已经将争讼这个非常专业的工作,变成绿林中的锄强扶弱。” 许芷倩疑惑道:“这不对吗?” “当然不对。” 张斐道:“争讼只有一个原则,就是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你可以只帮弱者,也可以不收钱,但是这个原则是不能变的。” 许芷倩摇摇头道:“我不大明白。” 张斐道:“就比如这个官司,你从未想过与黄永利去协商,因为你认为黄永利这种人,就应该得到惩罚,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事实就是此案闹上公堂,刘大婶是要承担风险的,她可能得到的更少,甚至被人诬告。 你不是一定赢的,你这么做,就有违维护当事人利益的原则,你只是要想着锄强扶弱,但客观来说,这只是你的私欲,而不是刘大婶所愿。也许输掉官司,可能对你更有帮助。只可惜,我没狠下心来。” 许芷倩哽咽道:“你现在跟我说,也一样呀。” 张斐一翻白眼:“什么一样,我说过这么多回,你有听过么。” 许芷倩突然眼眶一红,“这回我听了。真的。” 张斐见她都快哭了,不禁也吓得一跳,“怎么了?” 许芷倩哽咽道:“方才我是真的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令刘大婶一无所获,如果最终官府没有将宅子判给刘大婶,刘大婶就有可能被人告欺诈,要是那样的话.。” 方才上去梁栋和那珥笔李磊一顿组合拳,打得她是不知所措,落于下风的她,内心是完全被恐惧包裹着。 她一直都想着,如果这官司输了,那刘大婶可能会被定罪。 她当时害怕极了。 以前她都是跟着张斐上公堂的,有张斐顶在前面,而张斐总是从容不迫,还有心情跟她聊天,她是感受不到这种压力的。 当她独自站上公堂,她才感受到这一股压力,让她一度喘不过气来。 张斐轻轻将她拉入怀里,嘴上却是懊恼道:“我也真是笨,早就该让你上堂试试,何必多花唇舌。” 许芷倩直接将头埋入他怀里,抽泣道:“你就尽管笑吧,今儿让你笑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