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历史军事>北宋大法官> 第五百一十八章 文武与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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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文武与法(三)(1 / 2)

但见这陆诜是白发苍苍,身材消瘦,双目凹陷,但却是炯炯有神,目光锐利,一袭灰衫,腰板笔直。而坐在另一边的种谔与之刚好相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但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神色不安。从外表来看,二人代表文武,是再适合不过了。他们两人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没有出现在庭院,而是在专门的屋子待着,刚刚才过来的。张斐偏头瞧向陆诜,微笑地问道:“陆知府有何意见?”陆诜直视张斐,“陆某对张庭长有些意见。”这一声质疑,令在场的文官,是屏住呼吸。他们也都知道陆诜要质疑什么,但是这是官家钦点的,你质疑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会得罪他。“对我有意见?”张斐不禁愕然,旋即问道:“陆知府请说。”陆诜道:“我认为张庭长德不配位。”“德不配位?”张斐愣得片刻,旋即道:“我道德方面一直就不怎么样,这一点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我只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大宋百姓,就仅此而已,跟陆知府这等谦谦君子是没法比。”“噗!”身后的许芷倩万万没有想到张斐会来这么一句,一时没有忍住,赶紧低下头去,好在宾客们也都听懵了,并没有注意到。陆诜也是目瞪口呆。哪有你这么回答的,我这还怎么问下去。张斐又道:“我指得是‘意见’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与此案是否有利益关系,而不是指道德方面,我们都这么年轻,肯定不是凭借道德坐在这上面的,而是凭借本事。”苏辙、上官均都觉得自己有些被冒犯。我们还是很讲道德。陆诜质问道:“你以此案去威胁府衙拨经费伱们皇庭,这算不算是利益关系?”张斐皱眉道:“谁说的?”陆诜道:“这还用说么,你之前故意推迟开庭,不就是为了要挟府衙么。虽然我也不赞成府衙的行为,但张庭长是理应向朝廷告发,而不应该以公务要挟,这何尝又不是徇私枉法,要人人如此,何谈朝廷制度。”他也是律学达人,而且他非常在意道德的问题,他有错,你可以去告发他,但不能玩这手段。这口气他一直憋着的。张斐往后一靠,郁闷地搓着额头,“陆知府,我很坦白的告诉你,你已经给我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因为你讲话完全就是张口就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陆诜一身清廉,刚正不阿,堂堂成都府知府,家中也就只有两亩菜地,跟司马光一个德行,是从未有人给过他这种评价,自己都乐了,笑问道:“张庭长凭何这么说?”张斐问道:“敢问陆知府,有规定开庭时日吗?”陆诜稍一思量,“那倒是没有。”“既然没有,那何来的推迟开庭。其次。”张斐道:“什么叫做要挟府衙?明明就是我们皇庭等着经费开庭,这府衙要不拨钱,诸位相公、将军,就得坐在石头上面,而那些要出庭的证人就得住在山洞里面打猎为生。士兵们等着武器上战场,这是要挟吗?我还以为这是常理。”坐在韦应方则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真是睁着眼说下去,我给你的经费也不包括这些啊!陆诜稍稍有些疑虑,又道:“你”“驳回!”张斐不耐地拿起木槌一敲,砰地一声,陆诜被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是呆若木鸡。张斐目光扫视全场道:“还有别的意见吗?如果有,自己也先好好想想,审理人员与此案是否存有利益关系,如果有,拿出证据,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若有与此案无关的疑问,可在审完之后再来找本庭长询问,天气这么热,本庭长不想加班到正午。”哇!好大的官威啊!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庭吗?王韶、郭逵、吕公孺等扛把子们皆是目瞪口呆。好歹人家是知府,品阶比你高,年纪也比你大。你就就果然是道德不怎么样!种谔本也想硬气一下,那边都质疑了,自己也不能缩着,张了张嘴,可这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想想还是算了吧。张斐就只是等了片刻,便敲了下槌,道:“开庭。”行行行!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陆诜将这口气硬憋了下去,他暂时也没有证据,证明皇庭就是等着府衙的经费揭锅。但很快张斐就给了他张嘴的机会。没有过多的介绍,直接传陆诜上庭。陆诜一直都是主审官,从未被人审过,更没有见识过皇庭是如何审案的,是茫然四顾,我我不就在庭上吗?还是一个庭警过来,引他到中间的位子上坐下。周边的文官就有些不满,这个位子一般都是犯人站得,虽然陆诜是坐着的,但看着却像似在受审。在他们看来,种谔才是被告。但陆诜却不觉任何不妥,坐在上面,是泰然自若,古井不波。是完美阐述,何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张斐道:“陆知府,本庭长希望你先将方才的事放到一边,因为你的供词对此案是至关重要的,还请你想清楚再回答。”陆诜一听,这心里更是窝火,你这分明就是讽刺我。因为方才张斐曾说他张口就来,故也不理会张斐。张斐倒也没有在意,翻阅了下文案,道:“根据本庭长所得知的消息,陆知府是参与了绥州一战的全部过程。劳烦陆知府将此战的过程,大致说一遍。”坐都坐上来了,陆诜自然不会急着跟张斐斗气,这事等会再说,于是道:“此事发生在治平四年,当时。”“几月几日?”张斐问道。陆诜一愣,又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大致在九月中旬,具体哪日,我记不大清楚,这也不太好算。。”张斐点点头道:“请继续。”陆诜又继续言道:“当时陆某担任知延州,而种子正则是掌管青涧城。”张斐又问道:“此二者是何关系?”陆诜诧异地看着张斐。你连这都不知道,你在审什么?张斐则是诧异地看着他,好似在问,我这问得有什么问题吗?算了他就一个黄口小儿,我与他生什么气。陆诜是深吸一口气,道:“青涧城是属延州,位于延州东北二百里。”张斐道:“所以当时的种将军乃是陆知府的下属。”陆诜点点头道:“正是。”张斐等了片刻,见他没有继续说,于是又看了眼文案,“据本庭长所查,当年正是陆知府推荐种将军掌管青涧城的,不知是否属实?”陆诜点点头。张斐道:“为何陆知府要推荐种将军,是因为两家有渊源吗?”“当然不是。”陆诜事正气凛然道:“本官举荐他人,从来只是看起能力,而非其家世,当时本官认为种子正有勇有谋,可胜任防卫青涧城的重任。”坐在虽然以他的家世和能力,迟早是会上位的,但这临门一脚,也确实是陆诜拉了他一把,给予他立功的机会,不然的话,可能还得晚几年。但是许多支持陆诜的知府、知县则是直摇头。都恨不得喊出“狼心狗肺”的口号。张斐点点头道:“陆知府请继续。”陆诜又道:“而当时盘踞绥州的是西夏的嵬名山、嵬名夷山两兄弟,及其部族。而经过我军策反,那嵬名夷山已经暗中归附我大宋。而种子正又利用嵬名夷山去游说其兄嵬名山,意图一举夺回绥州,并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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