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经过,却没想到那里才是最薄弱的地方。
和光和同尘从小在丞相府长大,是家生子,兄弟俩功夫好,尽职忠厚,哥哥和光年长些更沉稳,弟弟同尘更活泼些。
和光原是檀清承的长随,从小侍候他长大,就像同尘跟着檀清让一样,感情甚至更甚过亲兄弟。
曾经檀清承多次发病,都是和光一直陪着他,任由他打骂发疯,始终不离不弃。
檀清让长舒了一口气,和光对他的忠诚他早就知道,甚至连这次悄悄放走他,也是和光。
他早有防备,只是始终未曾提起过。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沙哑,“去叫和光来。”
郑嬷嬷准备去传话,走到一半又回头,“那……换谁去替他守着?”
“不用守着了,只管叫他来。”他一手扶额,微微闭眼。
郑嬷嬷微滞,见他低垂着眼帘又看了一眼一直立在一旁的赵沐云,忧心忡忡地下去了。
片刻后和光进门,只进门的时候瞧了一眼丞相,便心中有数,将自己的长剑从腰上摘下放在地上,双膝跪地,俯首磕头,一言不发。
主仆两个,一个扶额静坐,也不看下面跪着的人,一个虔诚的伏地,以额触地,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屋内静谧无声,远处隐约能听到喧嚣热闹的欢乐和杯盏碗筷的奏鸣,越发让人心烦意乱。
檀清让此刻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一团乱麻,和光如此便什么都不用问了,一切明了。
然,让他担心的是,那人此刻去了哪里?
明显他的出现早于他的预期,已经来探望过母亲了,他又能去哪里?且他究竟同母亲说了什么,能让母亲旧病复发。
红屋。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檀清让倏然睁开双目。
可是,为何无人来报信?
一阵风起,屋内烛火剧烈地晃动,险些熄灭却又顽强地重新燃起。
檀清让抬眸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赵沐云,“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赵沐云被猛然点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再看那人冷肃阴沉的眉眼,仿佛在审讯犯人,慌乱地掖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道,“就是方才我在过来探望老夫人的路上看到了公主殿下,殿下好似被人灌了许多酒,有些不胜酒力。”
她止住了声,怯怯地看着他。
“之后呢?”他问。
“之后?”赵沐云绞着手指,努力回想,“之后就没看到。”
檀清让眉头紧锁,“她可有说了什么?”
赵沐云摇摇头,“臣女没有同公主殿下说话。”
他朝门上递了个眼神,守卫点头离去,片刻后回来道,“公主不在雅间。”
那一瞬,檀清让仿若五雷轰顶,放在案桌上的手捏起了拳头。
“赵娘子先去席面上吧。”他声音冷冷,听得赵沐云恍然回过神来,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滚到喉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朝他行了个礼,退出房间。
“叫上明长风,带上所有人,去红屋。”檀清让冲着跪在地上的和光说完抬步便迈了出去。
*
红屋。
谢宁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可疑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觉得有些懊丧。
“做什么搞得神神秘秘,分明就是翻版的文宝斋。”她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捡起身边的一块小石泄愤地扔了出去,“故弄玄虚。”
小石子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连着翻了几个滚落到了一双黑色绣暗纹的皂靴上,发出一声闷响。
谢宁循声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一身玄色绣金锦袍,面白如玉,长身玉立,双手背在身后,面色肃然。
“老师。”谢宁下意识地站起身,紧张地编织着谎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