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张脸笑出了褶子,“殿下,您醒了。”
“怎么样了?”她问的是诺笺的事,做梦都惦记着。
德福咧嘴一笑,“十六家送来了十五家,奴才数过了,都入了库房,一个大子儿都不错。”
“嗯?”谢宁揉了揉酸胀的脑壳,“怎么还有谁没送来?”
“还有太子太保张从良大人。”德福如实回答。
谢宁拧着眉头想了想,这位曾经是太子的老师,如今已经快七十岁的高龄了,领了份闲差和优厚的俸禄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和数钱。
俸禄不低却抠门的吓人。
“几时了?”谢宁起身下床。
“快午时了。”德福边应着,边叫来萤雪和霓裳侍候。
“你去守着,过了午时如果还不送来……”
“殿下,丞相到。”
谢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进来禀报的小太监打断了,小太监没有眼力见儿挨了德福好一通骂。
谢宁心情颇佳,笑道,“无碍,你去守着吧,张老先生家人来了好生招待,本宫先去见丞相。”
她知道他为何而来,大约是自己昨晚上的壮举传到了他耳朵里吧,怎么着,难不成丞相不甘人后,赶来送银子了?
谢宁一撩衣袍迈着大步朝御书房走去。
廊道上被斜进来的雨打湿了一半的地面,阴阳黑白相接,泾渭分明却也不可分割。
天空阴沉,御书房里点燃了烛灯,照得通亮。
“丞相来了。”谢宁声音轻松,很是愉快。
檀清让揖礼,“见过殿下。”
他一身官服身姿挺拔,有着完美的腰背和令人垂涎的下颌线,谢宁从他身侧走过,忍不住掠了一眼,坐到了案桌之后。
抬眸望去,丞相肃着一张脸,眼底阴着一片遮不住的青黑。
“老师作晚上没睡吗?”谢宁示意德福看座,“可用过早膳了?”
檀清让坐下,不冷不热道,“午时了,何止是早膳,臣的午膳、晚膳怕是都用不得了。”
他阴阳怪气的模样像极了怨怼的小媳妇。
谢宁抽了抽嘴角问,“老师怎么了?在跟谁生气?”
檀清让这才掀了掀眼皮,满眼红丝,“殿下昨晚的壮举,臣佩服。”
他口是心非,憋着一肚子火气。谁能想到昨晚上一夜不得入眠的还有丞相。
原本檀清让找明长风喝酒,二更天才回家,刚躺下不久陈伯就来报,有人连夜求见,就这样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跑去找丞相,他这才知道谢宁干的好事。
“老臣当真是想不起来太子殿下说过什么诺笺之事,绝不是喝多了,他们也都不记得。”
“是啊,咱们都不记得,可是这指纹也的确是咱们自己盖上去的。”
“家里的婆娘实在太凶狠了,丞相想想办法吧,一千两银太多了啊。”
“你才一千两,我可是两千两啊。”
“丞相莫不是提前知道太子殿下想干什么,才故意躲出去的吧。”
“丞相有没有办法,能不能不交这么多银子。”
……
吵吵嚷嚷一个晚上,无休无止。
檀清让只觉得脑壳疼,是真的疼。
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一切,他就觉得匪夷所思,就没见过这种套路,她可是真有本事。
搓了搓脸,檀清让看着谢宁道,“殿下抢了一晚上钱,战绩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