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可以表现出各种情绪,信任、笃定、愁思、热烈、奔放……只要需要切换自如。只是,若是你轻易信了,那便是被她骗了。
“那老师心目中的女子是何模样,老师喜欢漂亮的吗?”
她的问话无中生有似的,却让丞相想起了曾经的梦境,最近几个月总是做那同一个梦,梦中的女子明艳妩媚却看不清眉眼,他在梦中爱慕她,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他们情投意合……可是那只是个不着边际的梦而已,丞相梦醒曾经琢磨过为何自己会梦到女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归结为,定是被谢宁骚扰的神经衰弱了。
她又问这个问题,檀清让不明白她究竟想知道什么,含糊道,“臣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就想。”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我想知道。”
“殿下为何对此感兴趣?”丞相纳罕。
谢宁起身,轻轻往前一步,仰着头看着他,“那老师说,我好看吗?我是老师心目中理想的模样吗?”
檀清让:……
纵然不是第一次被她戏耍,檀清让还是红了脸。
“殿下,这种把戏一而再再而三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侧过脸,一副嫌弃的神情。
谢宁并不介意他的别扭,昨日他照顾了她一整夜,今早醒来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丞相对她并非全然没有那种心思,谢宁笃定,男人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如果能够用美人计吃定他,对她而言免得大费周章,再好不过了。
大梁丰裕,社会开放,女子禁忌比历代都少,可同男子一样吃酒享乐,对谢宁而言,左右早就顶了个“风流公主”的头衔尽人皆知了,她更加有恃无恐。
恶名声也不全是坏事。
别管他是一时兴起还是春心萌动,即便是见色起意,对谢宁而言都只是一种手段和拿捏他的策略而已,他动不动心不重要,只要她看上去是锲而不舍且情真意切的,就足够了。
“老师。”谢宁覆上了他的手,“老师每日都忙,但是只要老师抬眼看看就能看到其实身边一直都有人在,老师不打算看看我吗?”
“我一直都在观察老师,老师英朗俊挺,洁身自好高洁端方,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说得深情款款,“不如,我们凑合一下呗。”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什么叫凑合一下,这是能凑合的事吗?
年轻的孩子自以为什么都懂,说起情话来肆无忌惮,丞相着实有点儿招架不住。他更擅长波谲云诡的朝堂谋略,也不畏危机四伏的政局风云,却唯独怕她这种不着调的手段。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说的就是他吧。
丞相抹了一把头上的薄汗,就势将手里的巾布塞到她掌中,“殿下的头发已经干了。”
他转身想走却被她的小手牵住了玉带。
谢宁的一只手指不知何时勾进了他的腰带里,刚劲完美的腰部曲线塞进了一个小小的手指,仿佛腰上被人顶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酸麻僵硬,不得动弹。
就着手指的力道,谢宁缓步上前,双手沿着他的脊背划过,又站到了他的面前,“我同老师已经同床共枕了,难不成老师想吃完了抹嘴就走?”
天地良心,谁干过那缺德事。
檀清让一阵头皮发麻,脸热心跳,“殿下误会了,昨晚臣同殿下什么都没做,只是……”
怎么说,只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吗?这要如何开口。
丞相立在那里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原本侃侃而谈的俐齿瞬间变得笨嘴拙舌起来,只得道,“臣同殿下是清白的。”
“不,我不相信。”谢宁撒着娇往他怀里挤,“我一个大姑娘同你睡了一晚,老师是禽兽吗,翻脸不认账,这让我日后如何见人?”
她不讲道理,蛮横地闯进他怀里。
丞相只得张开双臂高高擎起,“殿下冷静一下,臣同殿下解释一下昨晚的细节。若是殿下还不信,臣还有证人,丰太医昨晚也在房里,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丰太医……”
“谁叫我,问什么?”
檀清让话音未落,大门被人踹开,丰子玉怀里抱着高高一摞书籍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皮肤略黑笑得一口白牙的大眼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