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般飘来。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满堂喝彩,舞台上锣鼓家伙一阵奏鸣,倏然而止,小娘子盈盈一礼,“万木春的规矩,花魁娘子抛纱点郎君,被点中的郎君可同花魁娘子单独品茗畅谈,这位郎君楼上请吧。”
眼前的花魁娘子媚眼如丝,身着轻纱薄衫,香肩袒露,玲珑身形令人垂涎,却看得丞相窘迫不安。
谢宁回过神来,笑看了一眼丞相,恶趣味油然而生。
“家主,这是这里的规矩,既然花魁娘子亲自来请,家主就请上楼吧,小人在楼下等家主。”谢宁一本正经抱拳行礼,“家主请放心,今日之事小人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同夫人透露半个字的。”
檀清让:……
哪里来的夫人,谁要上楼。
可是不由得他愿不愿意,花魁娘子身后冒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叉着檀清让就消失在二楼廊庑的尽头。
谢宁一脸坏笑,独自坐下吃酒,却未曾注意另一端角落里一双如鹰般的利眸。
大厅恢复了热闹,大家依旧畅饮畅谈,靡靡之音连绵不绝,唱得人直打瞌睡。
谢宁喝了几杯酒觉得头脑有些发晕,便将酒水换成了茶水,脑子里却琢磨着方才说起的那些话,这榆次是个好地方,只是没有人真的了解它,发现它的强项,如今民不聊生穷困潦倒,真真是可惜了。
方才她说的那些是这几日以来的真实感受,是她用脚步丈量下来的榆次,用一餐一饭和百姓同食共饮得来的灵感。
她的确想为大梁的子民多做一些事情,但是她却并不喜欢朝政,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趣。那里是父皇的,以后会是哥哥的,而她,更愿意行走天下,恣意遨游。
谢宁第一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又是什么,想确定自己真的喜欢的是什么,此生追求的目标在何处。
然,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了。一个人能在青春年少时期就明确此生的方向和兴趣所在,并且愿意为之奋斗终身,那是多么罕见又幸福的事情啊。
这世上大多数人浑浑噩噩,在别人的道路上走完了自己名不见经传甚至惨淡的人生,至死都未曾发现真正所爱所长,何等悲凉。
尽早确定人生理想,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谢宁独自一人饮下所有的茶水,吃光了桌上的菜肴,眼看着客人陆陆续续走的走,上楼的上楼,大厅里的人逐渐稀少,到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这才醒过来,丞相怎么还不下来。
二十六年未开荤的丞相大人,难不成一朝落入美人坏,从此不思进取沉迷其中了吧。
谢宁骤然清醒,这可不行,他才刚刚成了她的人,于大梁于朝廷还有大用处呢,不能就此沉沦。
折损一员大将实在痛心疾首,谢宁很是后悔带他来这里,本以为丞相洁身自好,不会被轻易蛊惑,谁知,还是英雄气短了。
可惜了啊,檀清让。
谢宁拔腿就跑,噔噔噔上了二楼。
凭借着记忆,谢宁来到了方才檀清让消失的房间门口,趴着门缝听了听,里头没有什么动静,正在她纠结要不要闯进去的时候,就听得里头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我来,我来。”
“好厉害啊,让我试试。”
“不,我先试。”
“一个一个来。”
……
还一个一个来,这是群起而攻之吗?
谢宁震怒,“檀清让,你给我出来。”
一脚踹开房门,谢宁闯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