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他沮丧地回头,看着紧闭的殿门,泪水盈满眼眶。
“你想念母后了,想去看她?”谢宁询问。
谢麟点点头,“可是我知道她犯了大错,被禁足了,我不能见她。可是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好不好。”
“好孩子。”谢宁起身,“阿姐带你进去看她,看一下就出来,好不好。”
谢麟欢喜,紧紧拉着谢宁的手推开了殿门。
大殿内空旷无人声,窗子洞开,一阵阵晚风吹来,纱帘飘动。
“母后,你在哪里?”谢麟很担心,生怕柳氏想不开。
大约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柳氏从后殿走出来,“麟儿,是麟儿吗?母后在这里。”
谢宁看过去,她早已不是往日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中宫皇后的模样。
柳氏一身中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母后,你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谢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母后,你要好好的,不要吓儿子。”
柳成双也看到了谢宁,这才挽尊似的抹了一把眼泪,“母后刚起床,睡了一整日,没事的,麟儿好好的学功课,好好吃饭睡觉,不要让母后担心,好吗?”
谢麟点点头,“那母后也要好好的,不要让儿子担心。”
谢宁静静地看着母子两个说了会儿话,便叫人将谢麟带了出去。
殿门再次关闭,窗外月明星稀,夜幕笼罩大地。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麟儿的。”谢宁开口。
柳成双斜靠在软椅上,“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怪不得我,要怪就该怪你父皇,谁叫他娶了我又不疼惜我,慈宁宫都不能住,平日里来都不来,我就活该白白在这里受搓磨的吗,你的父皇心里只有姐姐,既如此,他又何苦娶我……”
谢宁冷脸,走近她几步,“十年前那一晚,我就在父皇寝殿的床上。你穿了我阿娘的衣裳,扮作我阿娘的模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是你先勾引得我父皇,你当我不知吗。”
“够了。”柳氏瞪着双眼看着她,“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装得可真好,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你是我姨母,我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贪得无厌,为非作歹,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谢宁顿了顿,“麟儿是我的弟弟,我会好好照看他,至于你。”
“等父皇回来亲自发落吧。”
谢宁转身离开了凤仪宫,只留下柳氏一人默默哭泣,那哭声整整持续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宫人才发现柳氏昏厥过去。
谢宁也不理会,只派了太医去医治,一面等待着案件的审理结果,一面盯着谢麟的功课,就像她的父皇叮嘱她的功课一样。
只是,案件太复杂,一时半刻上报来的奏折中并无太大进展。
这些日子,丞相都没有露面,审理案件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待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十日后了。
檀清让回府沐浴更衣,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想进宫去看看谢宁。
她的寝宫门口,小太监传话,“殿下不在清晖殿中。”
他又去了御书房,那里值守的小太监也说,“殿下不在殿内。”
丞相一连跑了几个地方,御花园、东宫,甚至她母后的寝宫慈宁宫,到处都找不到谢宁。
德福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着丞相焦虑忧愁的模样,实在不忍心便悄悄道,“丞相别找了,找不到的。”
檀清让愕然,“为何,她出宫了?”
“那倒没有。”德福一脸无奈,“殿下生气了,生您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