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便是这个。
“可我没吩咐厨房做这个啊。”
“这不是厨房做的。”
“那是?”
“这是昨夜大郎君给娘子买的。〞擒风合上覆盖,“杏花楼的樱桃毕罗,京中许多官家娘子都爱吃。”
元若妤疑惑:“杏花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贵。”
擒风一脸镇定,看来确实很贵。
那昨夜裴衍给她买这个是……
“馊了,娘子还要吗?”
元若妤看着竹盒思考片刻,“吃不了了,扔了吧。”
可不巧的是,擒风刚拿出去扔时便被来此的裴衍给撞见了。
元若妤对上他的目光,嗫嚅着正想开口解释,裴衍转身走了。
他走时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元若妤就是觉得,他生气了。
裴衍接连在书房睡了半个月,元若妤便接连半月没有见到过他的面,就仿佛府中并没有这个人一般。
两人形同陌路,就好像连要利用她刺探王氏这事也不作数了一样。只是,这边不急,王氏却急了起来。
屏退了所有人,王氏的语气明显不悦:“我让你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你却还将裴衍赶到了书房,是存心与我对着干吗?”
元若妤敛声屏息:“是他自己去的……”
王氏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不是很宠爱你吗?你怎么惹他生气了?”
“我没有……”
她接连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王氏毫不遮掩自己的不耐烦:“我不管你有没有,去将裴衍哄回来。”
“是……”
元若妤退回不系轩,来到书房门前。不是我想找他和好,是侯夫人逼我的。
对,就是这样。
元若妤心中对这话作出肯定,抬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博古架后有一张竹床,上边整齐叠放着一张薄被,看来裴衍这半月便是宿于此。
这么小的床,他身条长定然睡得不舒服……
元若妤恍神,为自己这个想法觉得荒唐。她怎么还关心起裴衍睡得好不好来了?
她来到桌前,竟发现上次她写下的字张还留在桌上。她的字算不得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像孩童所书。
她仔细拿起来看,发现裴衍竟在她的笔记下添了别的文字,是他对她所写的一些想法。
她心想裴衍还真是大胆,既已知上次擒风潜入了他的书房,还敢将这纸放在桌上,若是被擒风察觉出端倪怎么办?
元若妤想到这又低头笑了。他如今对她定是万般不满,又怎么会在意她的事情是否暴露呢?
她伸手轻轻描摹他的字。裴衍的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仿佛能从字间窥探到几分写它的人在挥笔时的所思所想。
只是与她歪歪斜斜的字放在一块儿,更显得她的字难登大雅之堂了。
她就静静待在这儿,从白日到黑夜。余晖铺洒到她脸上时,她缓缓坐在了竹床之上。
可这么一坐,元若妤惊讶的发现,此处所靠的窗,恰好对着卧房的方向。若是那边的窗也撑着,便能望见屋中景象。
这是巧合吗?
她想问问裴衍。
等到月上柳梢,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