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买,这东西的确对她的口味。
吃完,元若妤乘车到了宣平坊,元家府门大开,门口两名小厮娴熟的上前接下车舆中的贵人,元若妤踩着轿凳下车,重新审视起这个陌生的家来。
朱门黑瓦,白墙青砖。
元若妤站在阶前,展颜叹道:“果真是高门大户啊。”
没有安陵侯府长子相随,门前也没了相拥而至的景致。元若妤先是到了主院向林氏请安,随后直直回了润芳轩。
林氏本想留她多说几句,可元若妤凛色要走,霍嬷嬷劝住了悬泪欲滴的林氏,相送着元若妤出了主院。
元若芙并不在家中,元若妤知道后觉得身心都愉悦许多,将擒风和知云都赶出了润芳轩,独自来到莫允兰房中。
她将莫允兰扶在怀中,从怀中拿出了装有解药的瓷瓶,这其中是一粒粒的小药丸。她不知为何之前知云喂的是汤药,但裴衍给她的解药确实这样的药丸。
元若妤思虑多日,对自己之前的想法觉得荒唐。无论阿兰醒来会是如何反应,那都是她的选择,而她最应当做的事便是快快让她苏醒过来,而非手持解药却自以为是的不作为。
抬手将一粒小药丸送入莫允兰口中,再端起提前倒好的清水喂进她嘴里,抚着莫允兰的胸口让她顺着将解药咽下去。
只是这解药彻底解毒需要视情况而定,不知毒药剂量,便不可贸然多用。听裴衍说是其中也有毒素,对梦浮生而言实为以毒攻毒之法,不可滥用,因而她也敢只一粒一粒喂服。
确认莫允兰将药彻底咽下去后,元若妤端过来一张小胡凳坐在了她的床前,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轻轻握住莫允兰的手。
“阿兰,我给你带了杏花楼的樱桃毕罗,这个点心可真好吃啊……不过也真贵!一盒便要五十文,这寻常人家如何吃得起啊?唉,想想以往我们连樱桃都吃不起,如今却能吃上这金贵的樱桃毕罗,上京无情,却也的确是繁华……”
“阿兰,这解药可来之不易啊……”说到这儿,元若妤俯背凑近,降低了声音,“裴衍为此……竟杀了人!他还说当初为了救我也杀了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什么都没做却也背上了性命。”
“阿兰,若是你醒着,听到这些话定要又吓得晕过去。”
元若妤说着笑出来,又将另只手也搭上莫允兰的手腕,笑也变得苦涩:“不过阿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啊……阿娘走时让我照顾好你,我可不能食言了……”
莫允兰面色红润,可就是没法睁开眼与她说上半个字。元若妤又一个人在房中对着她絮絮叨叨了一天,晌午而来,太阳自天中到了山头,元若妤才从偏房中出来。
估摸着是元凛下朝的时间了。
擒风依旧在院门处等候,身板站得挺直,一如她刚入院时的模样。
“娘子可是要回侯府了?”
“不,我要见我阿爷。”
元若妤无视她走出院子,擒风答声是后缓步跟了上来。元若妤顿足,回头盯着她:“我有些做女儿的话要单独问他,你不要跟来。”
擒风沉默片刻,颔首答是留在了原地。
元若妤来到主院,院中栽了几棵桂树都生的欣欣向荣,一片绿油油。踏入主屋,元凛恰换下朝服刚刚落座。
元若妤沉着迈步,来到元凛身前:“见过父亲,父亲昨夜可睡得香甜?”
元凛自然是一眼便辨出这是哪个女儿,古怪看她一眼后不紧不慢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是否安睡也该是晨省所问,这都日落西山了。你都回来多久了,怎么连这等最基本的礼数都还分不清楚?”
元若妤未等他发话便自己直起了身子,笑的无害:“父亲,女儿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这些东西都没有人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