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燃醒过来的时候昏昏沉沉,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痛。
她惺忪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看见白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姜燃走过去,非常不客气地叼起一片吐司,顺带蹭了白歆一口热奶咖。
“喂!诶诶!”刚到口的咖啡被抢走,姜燃委屈地哼唧,“你干什么白大白?!”
面前的人不说话,用一副“发现奸情”的神色看她。
“干嘛?”姜燃被她盯得心虚。
“你……还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
“哈?”姜燃挑眉,揉了揉自己睡到炸起的脑袋,摇了摇头,“你提醒下?”
白歆表情严肃,指了指沙发上那条男士领带,“你是被岑霁用领带捆着送回来的。”
“什么?!”姜燃炸毛,“他凭什么捆我?!他以为他……”
“因为你嚷了一路,要给他看你的两个大宝贝。”
“……”消息过于劲爆,姜燃当即噤声。
她看着白歆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感觉整个胃腹都在隐隐作痛。
“不是……”姜燃讷讷地从蓬乱的头发里抽出两个假发垫,怼到白歆跟前,“我说的‘大宝贝’是这个啊!用来打造蓬松发和高颅顶,人家牌子就叫‘大宝贝’。”
白歆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猜岑霁信不信?”
“……”姜燃无语,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昨晚那些原本应该被遗忘的画面霎时清晰起来。
她……好像,确实是喝醉了。
而且,她不仅喝醉了,好像还对岑霁……
姜燃怔忡地伸出手,颤巍巍地在眼前晃了晃。
是的,她记得那种手感——坚硬饱满的胸肌置于掌下,是一只手都覆不住的尺寸。大腿、膝盖、手臂,每一块皮肤上残留的触感似乎都在提醒姜燃:
昨晚在车里……她好像把岑霁……
视野里,沙发上那条男士领带突然变得醒目。
姜燃游魂似的走过去,从地上把它捞起,另一段画面又鲜活起来。
“嗷呜——”
姜燃懊恼地抱头,顺着床沿滑坐到了地上去。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大火灼烤,烧得又糊又焦。
终于,她心虚地摁亮手机。
屏幕上干干净净,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微信。
难道……岑老板这是网开一面,在等她坦白从宽?
姜燃思忖着,小心翼翼点开联系人里“资本家”那一栏。
阳光化作刺眼的反光,犹如她此刻剧烈的心跳。
然而苍白的手指在标签上反复逡巡,最后还是落在了林旭的名字上。
国贸中心总裁办。
开完早会的林旭正跟岑霁汇报工作,低头就看见手机屏幕上足以拉响警报的“姜燃小姐”。
想到昨晚在车上不经意瞟到的那一幕,林旭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心虚,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眼睛下意识地去找岑霁。
目光相撞,林旭看见那双深眸落在屏幕,继而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接。”
明明只有简短的一个字,林旭却听出了其中的跌宕起伏。
他依言划开手机,还贴心地将通话转成了外放。
“林助理?”
电话那头,毫不知情的姜燃语气焦急,一开口就差点破了音。
林旭看了一眼岑霁,直到得到老板的眼色,才笑着应了句,“姜小姐。”
“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姜燃开门见山,“昨晚是你和岑先生送我回家的吗?”
林旭犹豫了一下,坦白道:“准确说,是岑先生送的,不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长久的沉默,像断了线。林旭不确定地“喂”一声,才听到姜燃忐忑的声音。
“那……我有没有,就是……”姜燃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偏偏对面的人就不接她的话,好像故意要等她自己说出来。
做都做了,还怕承认么。
姜燃想了想,招认到,“我昨晚是不是冒犯到岑先生了?”
对面安静几秒,但很快姜燃又听到林旭略微颤动的声音,“我不是很明白姜小姐在说什么。”
“就是……”姜燃自暴自弃,干脆朗声道:“我好像扯了他的领带,摸了他的胸,还……骑了他?”
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两人霎时安静如鸡。
“喀!”钢笔敲击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林旭立马意会,关掉免提,把手机递给了岑霁。
姜燃听见那边半晌都没了动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静默的两息之后,耳边响起一阵又淡又缓的呼吸。
脊背瞬间僵直,因为姜燃反应过来那人是谁。
电流、呼吸、心跳……
房间安静,内心嘈杂,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直到对面一声轻哂打破静默。
“看来姜小姐记得挺清楚。”
温润沉缓的男声如玉击石,却听得姜燃一身冷汗。
“岑、岑先生……”
姜燃努力牵动嘴角,让此刻的自己听起来从容一点。
岑霁好像是故意的,云淡风轻,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默。
姜燃要被他这钝刀子割肉的态度折磨疯了,干脆先解释,“昨晚我说的‘大宝贝’,不是岑先生想的那样……”
“哦?”电话里的人声音散漫,“我想的什么样?”
“就、就不是那个宝贝,”姜燃吊着一口气,赶紧澄清,“我指的是我用来打造心机初恋感的假发垫。”
“Oh,I see.”岑霁应得很敷衍,一听就是不信。
“…… ”姜燃没办法自证,干脆还是先老老实实地道了歉。
“总之,都是我不对。昨晚确实喝多了,岑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放心上。惩罚我都是小事,要是气坏了先生你,我真是罪恶滔天丧尽天良十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