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茂双刀使开,章法端的不凡! 鲁智深也暗暗点头,老兄弟中有不少使这兵器的,似朱武、顾大嫂、马麟,都是江湖中双刀名家,同这祖茂相比,却都有所不如。 若“一丈青”是男身,力量足些,或可媲美。 然而鲁智深熟识的双刀将里,除了以上几位,毕竟还有武二郎这等存在! 他两个在二龙山朝夕相处,哪日不打个五六七八场? 若论对付双刀的经验,祖茂自己都未必能同鲁智深相较。 呼! 蟠龙棍陡然炸成棍花,条条银蛇,凌空乱蹿,任他明刀、暗刀,一应磕开! 不待祖茂变招,鲁智深手腕一转,顺势拦腰横扫。 祖茂见他棍子又重又疾,不敢硬架,翻身跃开,鲁智深垫步拧,紧蹑而上,蟠龙棍扫出个更大的圆弧…… 孙坚于一旁观战,越看越惊。 祖茂使刀,一则以快著称,二则明暗阴阳,相辅相成,一旦展开攻势,便似长江大河一般涛涛不休,谁料今日撞见这個对头! 分明是祖茂抢先出手,然而对方第一招连消带打,后续招招都是进手抢攻! 眼见两人满场跃腾,战了二十余合,祖茂竟未能还手一刀! 除了招架,便是躲闪,甚至懒驴打滚这等招数,都用了两次。 尤令人惊骇者,鲁智深那条棍,竟是越来越快! 孙坚眼见祖茂愈发狼狈,生怕鲁智深收不住手,一时按捺不住,回身从小校手中夺条枪,大喝道:“且住手!”一枪递出,截向蟠龙棍。 鲁智深见他竟然插手,心中微怒,冷哼一声,把棍一掀,短棍呼的倒砸,当场将枪杆砸断。 “呔!”张飞大怒,纵身跃入场内,便要去扯孙坚:“比武竟还插手么?” 孙坚叫道:“误会!孙某只为止战,岂有别意!” 说话间张飞大手已到,他为自保,只能伸手招架,两个手扭着手,胳膊抵着胳膊,同时一发力,噔噔噔噔,各自退出数步,都惊讶道:“好气力!” 张飞低头细看,自己退了五步,孙坚退出却有七步,心中这才惬意,“哼”的一声,指着道:“公平比试,你岂敢插手?” 孙坚摆手道:“我只怕你兄弟收手不住,一时情急,这一场是祖茂输了。” 祖茂神色郁郁,强笑道:“技不如人,甘心服输。” 朱儁上前道:“祖大荣,强中自有强中手,你这刀法也自不凡了,若肯苦练,未必不能再进一步。” 祖茂抱拳道:“谨遵指教。” 朱儁看向鲁智深道:“智深果然好身手!便由你统帅伏兵。” 鲁智深抱拳道:“中郎将放心!绝不放走贼酋!” 朱儁一时大意,不曾察觉他话中有话,高声道:“诸君,今日一战,务必尽力,毕其功于一役,吾当上表朝廷,为诸君请功!” 众将齐声响应:“谨遵将令!” 朱儁一挥手,诸将上门,各自挥军出发,待战鼓敲响,三面齐齐杀出。 朱儁围城多日不曾动作,孙坚一来,立刻攻城,他对这同乡小老弟照顾之心,人人看得明白,孙坚自家亦心知肚明。 况且祖茂先自折了锐气,孙坚越发存心争功,鼓声一响,他便似打了鸡血一般,狂嚎一声,率先扛起云梯冲城。 但见一口单刀舞得光华灿灿,飞矢落石,丝毫不能近身,径直冲到城墙下,麾下勇士七手八脚,将云梯竖起,孙坚往上一跃,手攀脚蹬,一溜烟般蹿上城墙。 城上黄巾见了大惊,枪扎箭射,孙坚单刀缠头裹脑,把各色兵器撞开,伸手扣住墙垛,奋力腾身,凌空跃上城墙,刀势展开,须臾间连斩二十余人,当真是威不可挡! 祖茂见孙坚如此神勇,胸腔中血如潮湃,紧接着爬上城去,双刀舞开,周身上下便似一个光球,直往人多处撞去。 麾下淮泗勇士,无不士气大振,接二连三抢上城头,杀得黄巾溃不成军。 西城那面,朱儁挥军顶冒擂石飞矢,使撞城车硬生生撞开城门,杀将进去。 倒是北城刘备兄弟,战意平平,一直不曾攻破。 城中黄巾,见西南两面告破,大惊失色。 赵弘慌忙同张曼成道:“城中尚有许多老弱妇孺,且都发下刀枪于他,任他去战官军,我同哥哥领精锐遁走。” 张曼成听了,眼珠微转,笑道:“兄弟,此计甚妙!你听我说,如今西南皆破,唯北面无缺,可见北城外官军必不善战,你且做个先锋,去杀他那伙,待我安排众人拦向西南两面,再来同伱汇合。” 赵弘不疑有他,连连点头,取条马槊在手,上马点起千余精壮,便往北城杀出。 张曼成待他走远,冷笑一声,领着大批黄巾,开了东门逃出。 赵弘不知自己遭渠帅卖了,径自从北城突出,正遇关羽。 赵弘大喝:“挡我者死!”杀气腾腾冲来,关羽卧蚕眉一剔,抬手便是一刀。. 赵弘使槊架开,关羽借力,一刀横斩,赵弘不及招架,往后一仰,险险避过,不料方才坐起,关羽大刀一转,反手回斩,一刀便削去赵弘首级,脖腔中血,涌泉一般喷出。 刘备见关羽建功,长剑一指,众军都往城门涌去。 太史慈一马当先,杀得黄巾崩溃如泥,就此抢了北城。 “神上使”张曼成诓走赵弘,自己带众人冲出城东,亡命奔逃,不出五里,忽听一声锣响,两下山壁之后,伏兵尽出。 当中一员大将,稳坐黄骠马,倒提蟠龙棍,戟指大喝:“呔!尔辈路已走绝,早早投降,才是保命道理。” 张曼成急忙勒马,苦起脸道:“罢了!果然有伏兵!朱儁这厮,当真丝毫活路不给人留。” 他回身看去,那些精壮能战的,多被他留在城中抵挡官兵,身后这万余黄巾,都是些老弱妇孺,一个个满面绝望,嚎哭悲泣。 张曼成深吸一口气,对左右亲兵惨笑道:“呵呵呵,张某身为大贤良师嫡传弟子,堂堂神上使,又是豫州渠帅,官兵岂敢容我活命?汝等若有胆气,随我杀开这路官兵,好歹给这些人夺条生路!” 那数百亲兵,追随他已久,闻听此言,悲慨之气弥然而起,都叫道:“愿随渠帅死战!” 张曼成见士气可用,一声大喝,纵马便冲鲁智深,口中吼道:“今日有死无生,好歹杀尽官军!” 鲁智深喝道:“放箭!” 身后军士,弓弩齐发,顿时将冲来黄巾成片射翻,唯有张曼成舞转大刀,上护其身,下护其马,顶冒箭雨冲来。 鲁智深见他勇猛,把黄骠马一拍,上前交战,两个刀劈棍打,大战二十余合,鲁智深奋起神威,一棍斜砸,短棍扬起,正中曼成背心,翻筋斗跌下马来,大刀跌出老远。 鲁智深正要再补一棍,张曼成大叫:“慢来!” 鲁智深手上一凝,沉喝道:“你有何话说。” 张曼成回头看了看,能战亲兵,尽数战殁,顿时垂落双泪。 哀声道:“吾等手上都有血债,死便无妨,只是那些老弱,追随我辈做黄巾,不过谋条生路,何尝为恶?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