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春现下可谓是又急又怒又怕,惊怒于背后之人的龌龊,惧怕于眼前人的失控。
她想要把人推开,然而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丝毫的力气,甚至现下她整个人,都靠在对方的怀中,若非被揽着,她早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这可是她公爹的灵堂之上,而眼前的人是她的叔父,若她真的在这里和他发生了什么,那无疑是天大的丑闻。
扶春只是想着,就不寒而栗。
是谁——
这个问题只是刚刚浮现,她脑中就下意识划过了段景耀的脸。
哪怕意识已经被窜入四肢百骸的药效灼烧的只剩下些许,可在这一刻,扶春的念头却转动的无比的快。
段景耀为了除去这位叔父,所以用了她做饵。
他要给她们,扣上不顾伦常的背德之罪!
段承宣就那样看着怀中的人,他眼中波澜起伏,欲念,急切,渴求,挣扎,一个个冲动而肆意的想法疯狂的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渴求的人就在怀中。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
他多的是办法让人闭嘴。
只要他想。
段承宣抬手,落在了扶春的衣襟,她这样仰着头,脖颈修长,只要他稍一使力——
或者低下头,他就能触碰到那片温软的肌肤。
呼吸不觉变得沉重。
段承宣触摸到了她的衣襟,轻轻一勾,便看见了她颈上的那颗小小的红色小痣。一点点的,红艳艳的点缀在她玉白的肌肤上。
他喉间滚动,不觉的抿紧了唇。
“扶春。”
回府半月,段承宣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叫出了这个在过往的时日里,无数次在他心头,在他唇齿间翻滚的名字。
扶春感觉自己仿佛在往下坠落,周围都轻飘飘的,她好热,好热。像在云端,又像泡在温水中。
她好像在做梦,这个怀抱好舒服……
不!
扶春挣扎着再次咬住舌尖,她越发用力的抓紧身前人的衣裳。
“走!”
仅剩的神智仿佛和这点力气一同被消耗掉,扶春的一切已经无法被自己所控制,只能悲哀的呜咽了一声,眼含祈求,却又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
“走!”她喃喃。
段承宣注视着她混合着渴盼与哀求的眉眼,一点点的,将手抽了回来。
他深而用力的吸了口气。抬手捏了捏扶春的后颈,怀中的人瞬间晕了过去,指下是温软细腻的肌肤,仿佛上等的美玉,让人根本不舍的挪开手,他恋恋不舍的摩挲了一下,到底咬牙拿开。
段承宣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将人放在了地上,注视着那张妩媚娇艳的脸,心念翻滚,到底没忍住,凑近在那绯色的唇上轻轻碰了碰,这才起身,后退一步,豁然转身大步离开。
往常脚步沉稳有力的人,眼下落脚却轻一步重一步,摇摇晃晃,几近踉跄。
对方下的这药药性极为猛烈,几息的时间就会起效,发作的时间更是无比的快速。
若非段承宣这些年将意志磨炼的无比坚硬,想必早就忍不住了。
更何况,怀中人是他的心上人。
门窗早已经被锁上,段承宣挥掌直接震断了窗柩,翻身出去。
外面宋石和程平等人正被人围着,看样子显然也中了药。眼见着段承宣出来,两人眼中一喜,没多会儿,建安院那边的亲卫赶了过来。
“侯爷!您还好吧?”宋石怒道,他们没想到段景耀那个疯子竟然会在自己亲爹的灵堂外就动手,一时不妨竟然真的着了道,眼下又是耻辱,又是愤恨,更多的是担忧。
“走!”段承宣不欲多停,直接沉声说,声音微哑。
“是!”亲卫们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了这些人,却也不敢违逆他的话,只好带着人迅速离开。
段承宣神智几近模糊,哪怕他意志再坚定,可在那样猛烈的药效下,他又连番动作,药效发作的越发厉害,他也承受不住。
“护好她。”
亲卫亲自搀扶着他离开,几步后,段承宣忽然说。
计划不成,他走了,段景耀极有可能迁怒扶春。
她现在又中了药。
再加上这次的事,他极其担心段景耀会使用什么龌龊的手段,好让扶春不节外生枝。
段承宣有太多的不放心,可他现在都顾及不上。
“她若出事,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半阖上眼,段承宣声音很轻,但他话语中的寒意,所有亲卫都感受到了。
“是!”宋石立即应道。
他也中了药,却只是让人失了力气一类的迷药,眼下虽然昏沉,却也还能撑住。
段景耀借还有些事要商量,正带着段家几个长辈往回走,远远就看见了在亲卫的拥簇下离开的高大身影。
他脸色骤然一沉。
计划失败了,他很清楚。
牙根紧咬,段景耀几乎听到了那种仿佛啃噬骨头般的咯吱声,候在院外的常禄看见他急匆匆跑过来,低语了几声。
得知了始末,段景耀冷冷的刮过眼前人的眉眼,他顿下脚步,在面对几个长辈不解的目光时,僵着脸说,“忽然有点急事,我们明天再说。”
说着话,他脸颊抽搐,笑的几近扭曲。
几个长辈神色微动,全都好言好语的离开。
这可是未来的威远候,他们虽然占据着长辈的身份,但说到底,还是要靠着侯府才能有滋有味的过活。
段景耀大步进院,一众人正低着头候在一侧,他无暇顾及,大步上前就要推开屋门,可哐当一声,间或着铁链的哗啦声,门仍然被锁着。
常禄忙低头弯腰上前,盯着身后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取出钥匙把门打开。
开锁之后,常禄取下铁链匆匆推到一边,段景耀上前抬手将门推开,用力之大,使门直接撞上了墙壁,发出嘭的一声。
甜腻馥郁的香气落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