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春风楼里。陆止有想过去看看顾临墨的,但是一想到他家的侍卫污蔑她对他不轨,虽然之前是有,可救他的时候是没有的。
她要是去了,岂不是间接承认了,再说了他家大业大,府中自是不缺少巫医,肯定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越想越烦闷,喝一口酒,耳边的琴声显得吵闹不堪。
“难听,换一首我爱听的。”
弹琴的人“扑通”跪地上,战战兢兢道:“大人这是您素日常听的,奴家不敢欺瞒。”
陆止停下喝酒的杯子,自言自语道:“是嘛?”,看杯中酒水,“酒喝多了,你继续。”
“是。”
琴声响起,陆止没有喝酒的念头了,向窗外看去。
这里偏远,可以隐约看见太傅府。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陆止你真没出息,在此处偷看别人府邸。
翌日。
陆止未到廷尉府,被李公公拦住,说是皇上召见她。
“李公公,皇上有说什么事吗?”
“皇上的心思杂家猜不到,倒是脸色不太好。”李公公小声在她耳边说。
陆止纳闷,脑海里反复思考最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回京的第一天揍了宗正张大人家独子,算吗?
陆止摇头,应该不算,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
近几天呢,好像除了摄政王的事再没别的。
莫非兴师问罪来了。李公公替陆止推门,“陆大人到了。”
“阿,好。”进门前陆止干咳两声,低头下跪。
御书房内。
沈策黄袍加身,脸色苍白,手中拿奏折。
“你可知错?”
“臣恳请陛下责罚。”陆止跪于他面前,大气不敢出。
这位帝王常年药不离身,身体病弱,夺嫡之前无人注意他,直至所有人失败,他才渐渐显露自己的才能。
“念你为官后触犯,责罚免除,爱卿以后自当严于律己。退下吧!”
“叩谢主隆恩。”
陆止虽有疑虑,但不用被罚,其他的并不重要。
沈策放下凑折,语重心长道:“朕知道爱卿入朝前放浪不羁,如今身为朝廷官员,不可只顾自己贪图享乐,今日你且回去休整。”
“臣遵旨。”
陆止坐马车回去时,手捏鼻梁。
上京官员去春风楼是常事,只要不太过分,几乎没有任何事情。
三天来只有昨天,听小曲传到圣上耳里变成了贪图享乐之辈。
位置没坐热,就被帮敲侧击,到底是谁做的呢?
马车到府邸,小斯急忙上前搀扶。
“世子爷,摄政王殿下正在前厅等您?”
陆止站门口一小会儿,闭眼脑海里全是顾临墨的身影,现在的和之前的重叠。
这么快的吗?她还以为会是她去他府邸亲自解释一番。
“王爷那边怎么说?”
“王爷陪了一小会儿,说是身体不适,休息去了。”
陆止睁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个老东西一如既往的不靠谱,遇到事情全交给子女解决。
前厅顾临墨一手撑头,另一只手指随意地敲打桌面。
今日他穿一身蓝白相间的绸缎,一眼望去温文尔雅。
这身打扮让陆止想起他之前的模样,可惜他身上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陆止小跑过去,离他不远处行礼,“下官陆止见过殿下。”
“陆大人快请起,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来上坐。”
顾临墨指他面前的位置,连正眼也不给她一个。
陆止心虚,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既有欺骗他的愧疚,也有怕被揭穿的恐慌。
“下官身份地位,还是坐下面的好。”
话音刚落,顾临墨敲桌子的声音停下,陆止僵硬身体,放慢呼吸,偷瞄他。
他嘴角含笑意,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慌,就好像是所有的事情被他看穿。
陆止实在是受不了,低声询问:“要不,我还是跪着”
“陆大人是本官恩人,怎可如此?""我喜欢跪着,一点小嗜好。”
“那就依陆大人之意。”
陆止宁愿顾临墨针做官对她,一来心中愧疚可以方撒。
“王爷有什么事,派个人知会一声就行。”
顾临墨脸上笑意不减,“理应第二天登门拜访的,奈何身子骨不好,迟了三天。陆大人做官的滋味感觉如何?”
“你举荐的我?”
“茶就不喝了。”顾临墨起身,“接下来的日子,陆大人要洁身自好,可不要丢我的脸。留恋温柔乡,成了个无用之人。”
明明是轻飘飘的话,却让陆止冷汗直流。
在外人眼里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为报恩向皇上举荐她。做得好了他得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做得不好了,则是她才能不够却痴心妄想。
日后他动她,便是为国为民从而大义灭亲。
于他而言,这些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假若他不透露一丝,她怎么会想到呢?
“下官明白。”
陆止忽然间发现,三个月之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似乎上京太傅才是他最真实的面目,心思缜密,手段狠毒。
她更加确定只要他不主动透露之前的事,她就装作不知,或许能活得长些。
顾临墨抬头,晴空万里她说道:“下官恭送王爷。”
陆止病了,做事无精打采,同一件事别人要问好几遍,她才能反应过来,然后一脸迷茫,“阿,你叫我?”
二姐姐陆明书以为她做官太累,劝她去春风楼散散心。
陆止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还对她说:“二姐姐,以后不要再提这三个字。”
陆止的生活翻天覆地,家,上朝,下朝,家。
陆元中得知此事,大为高兴,直言应该早些送陆止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