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一顿骂,王德彪还拿着柴火棍打了她。
她这才受不了跑回家,原以为王德彪不会追过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她觉得十分丢脸,让哥哥也没面子了。
她早上做了农活,肚子饿了,才多吃了一块南瓜。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只不过婆婆故意找茬。
她都百般忍让了,但是婆婆总能找到理由羞辱她。
徐云甫一听,更气不过了,操起扫把就要揍这个王八孙子!
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女人啊!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门一开,王德彪恶人先告状:“你们家怎么教育出这种媳妇儿的!”
徐云甫上前就要打他,徐云月拦住他,两个人拉扯了一阵。
“你放开我!”
“哥哥,算了,别打了。”
“我今天不教训他,我就不姓徐!”
陈锦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根本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劝他不要冲动,但是听到刚才的事情,又忍不下这口气。怎么能那么欺负人呢!
徐云月哭着说:“我就不该回家的,我和他回去了。”
“回去!?”徐云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和这种人回去,他气道,“你不许回去!”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她就是我们王家娶的媳妇儿!”王德彪说,“但是!你们徐家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在婆家摔碗摔筷的!要赔钱!”
欺负他妹妹,到头来还想在他们家讹上一笔钱,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我真的是不小心的,真的。”徐云月委委屈屈地解释道。
“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王德彪说。
“我打死你!”徐云甫趁着他说话的间隙,一扫把抡上去,却打了个空。
“你敢打我?”
“你打我妹妹,我就不能揍你!”
“她是我家的,我怎么不能打了!”
“她是嫁给你,又没卖给你!”徐云甫说。
“你家还收了我们家的彩礼呢!我轻轻打她两下怎么了!”王德彪也有些心虚道。
“什么彩礼!不就是两对种兔,外加两百块钱!两对种兔拿去你家生小兔去了,卖皮子卖兔肉的钱都是你拿着。两百块钱买了结婚用的被褥,都用到你们王家头上了!你哪里来的脸,好意思说彩礼的!”
王德彪反驳道:“家里不是为了娶老婆盖房子,花了一千多块钱,那房子徐云月也在住,一分钱都没花,还能住新房。”
徐云甫气炸了,怎么有那么没皮没脸的货色!他们家盖房,土地和房子都是王德彪的,结个婚,难道媳妇儿住进去还要付房费不成?
“那我妹妹就回家住!不和你过了!”他脱口而出。
这话把王德彪弄懵了,本来想着来徐家讨上几十块钱,结果徐云甫这么说,那不是儿媳妇儿也要没了?徐云月不在的话,谁来收稻子?南方的四季,水稻有两季,春天播种下去,夏末就能割头茬。虽然徐云月生不出孩子,但是家里农忙时,多个帮手也是好的。
他撇了撇嘴,说道:“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劝分不劝和!哪有你这样的人!”
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去了,徐云甫瞪着眼,骂道:“你这孙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又说这种话!”
“我刚不是生气嘛,徐云月动不动就跑回娘家。”王德彪觉得自己给个台阶下他就该知足了。
“你打她!她还不能回家了?她还是有娘家人的!”徐云甫说。
王德彪理亏,有时候他妈一拱火,他脾气也上来了,再加上一年多也没个孩子,村里头人的闲言碎语不断,他就打了她。
“云月。”王德彪语气软下来,“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不许去!”徐云甫拉着她,“这事情还没完!”
“唉,人家就是两夫妻斗个嘴。”王德彪笑道。
徐云甫觉得恶心极了,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尖嘴猴腮的表情,一转头马上就,脸都快笑烂了。隔夜饭快要吐出来了!
“哥哥,算了,他这样说,我回去了。”徐云月央求道,王德彪服个软,她也知足了。难道真的要回娘家,这个事情太复杂了,还不得被人笑话死了。
离婚这种事情,她想都没想过。
徐云甫觉得自己的妹妹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被人这么欺负。但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他也气,可能就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做好榜样,自己在工厂里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妹妹才会这样。
他但凡有本事一点,王德彪也不至于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她了。”王德彪见徐云甫不说话,补了一句,“走吧,我们走了。”
徐云月见他哥哥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知道他很生气,但几个人僵持不下,更不好,于是说:“哥哥,那我走了。”
直到两人离开很久,徐云甫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直愣愣地像一块木板一样杵在门口。
过了很久,徐云甫终于不再像一只充了气的河豚那样鼓鼓的。
他坐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真要说,王德彪总归也是他妹夫,关系搞僵了,徐云月在他们家的日子更难过了。
他自嘲道:“我刚是不是挺丢脸。”刚才那么狼狈的一幕,被她看到了,他觉得无地自容。
陈锦不知该说什么,她觉得为了家里人拼命没什么错,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但是他现在一定也很难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