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庆州,本是寒冬,却飘起了大雨,容奕自皇宫中回来没待多久,又要匆匆赶往军营。
快出府门前,静绡苑的人过来拦住了去路,叶琬愔的侍女白芷脸色有些急:“世子,我家郡主发高热了,从今早上就昏迷着不见醒来,嘴里一直念着您的名字,还烦请您去看一下。”
容奕因身上公事耽误不得,想着后院的那人莫不是又在作什么妖,他皱眉看着眼前的人,显得不甚耐烦,“她生病了请大夫就是,我过去了她就会好吗?”
白芷躬着身,一脸恳求,“已经请了大夫了,但是到了傍晚又烧起来了,世子还是过去看看吧!”
雨下得太大,白芷虽撑着伞,但衣衫下部已经被雨淋湿,容奕觉着后院的那人真是会找事。
府外的人还在等他,容奕实在烦躁,“我又不是大夫,她生病了关我何事?你再出门去请大夫便是。”
白芷还想再说什么,容奕也不再理她,他身旁的副将直接将她推至一旁,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容奕决绝地出府,白芷怏着脸回到静绡苑,白榆站在门前急得来回踱步,见白芷撑着伞跑回来,她这才安下心。
“怎么样?郡马没过来?”白榆看到只她一人回来,身后没跟着别人,焦急问道。
白芷低着头,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
白榆叹了口气,心中焦急,不知该怎么办,都快哭出来了,“郡主一直说着胡话,就是不醒。”
白芷关了伞,快步走近屋内,怕自己一身寒气带给叶琬愔,她站着离床边有些远,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停晃动,嘴里说着话,但就是没醒过来。
先前喂了药又吐了出来,她实在担心,随同白榆说:“我再出去请大夫,你在这好生看着。”
白榆点头,不忘关切叮嘱:“那你小心。”
白芷点头,然后出门撑着伞再次跑出府。
白榆守在叶琬愔床边,试着叫她:“郡主?郡主醒醒!”
但叶琬愔压根感觉不到,还是昏睡得深沉,嘴里不停呢喃,白榆凑近仔细听才听出来她说着什么。
只见叶琬愔脸色发红,双手紧紧抓住身上盖着棉被,嘴里还不停念叨:“容奕救我,不要……容奕你在哪?快来救我~”
白榆双手紧握住叶琬愔的手,轻声安慰道:“郡主别怕,我们在。”
想是有些用,叶琬愔终于没有之前那么严重,慢慢平静下来。
白芷一人出了府,因是晚上,又下着大雨,没有一家医馆开着,她试着一家家敲门过去,但都没人来开门。
就在白芷失望着不知该怎么办时,终于有一家医馆开了门,是位头发花白的大夫,见她可怜,这才提着药箱同她去到府上。
白芷带他到了静绡苑,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伸手把脉,不消片刻眉头紧皱。
白芷两人看他神情,有些担心,“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沉默一会才说:“姑娘受了寒气,加上她小产后没有得及时温补,阴血亏虚,如今一并发作,才导致如此。”
白芷两人听他说完,同时愣在原地,“小产?”
叶琬愔何时有孕的,她们为何什么都不知道?
见大夫不像在说假话,白芷再次问道:“大夫说的可是真的?”
见被质疑,大夫拧紧眉头,“老夫从医这么多年,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白芷站着不稳后退差点摔倒,还好白榆及时扶住了她。
大夫开了药方,再同两人嘱咐几句这才离开。白芷按照药方熬药后,给叶琬愔喂药时,见她这次终于吞了下去,终于放下心。
到了第二日,叶琬愔渐渐好转,终于醒了过来,看着守在床边的两人,她想开口喊,喉咙却有些痛让她发不出声音。
她缓缓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她们,两人昨晚守了她许久,本还有些迷糊,见她醒来从床上抬起头。
“郡主你终于醒了?”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事?觉着好点了吗?”
看着两人关切询问,叶琬愔虚弱点头:“好些了。”
见她烧退去,脸色好了不少,白芷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她大夫说的小产之事。
说起这事,叶琬愔怔住,她原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却不想还是被她们知道了。
苍白的嘴唇轻抿,随后将当时真相告诉两人。
东周攻打晋州时,她被容奕送至对方手中换取叶嫣然,她才发觉自己已有三个月身孕,在逃亡时坠崖后,腹中孩子也因此没了。
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没任何一人知道,只有她清楚这孩子是如何没的,鲜血从腿根流出时,全身疼痛让她以为是伤到别处,谁知那血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
叶琬愔叹气,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忘记了,但是如今一提到,平白添了几分伤心。
叶琬愔虚弱无力,她朝白芷柔声说:“白芷,你去把容奕叫来,就说我有话要同他说。”
想他厌恶自己,她继续吩咐:“如若他不过来,你就告诉他,如果不见我,那便等着给叶嫣然收尸吧!”
白芷点头,然后出了院子侯在大门等容奕回来。容奕从昨夜去到军营后处理事情到今天早上,一夜未眠,看到白芷站在大门那里心情更加烦躁。
容奕心想,叶琬愔是真能折腾,丫鬟也是随了主子,让人看着厌烦。
白芷拦住容奕去路,容奕一听叶琬愔要见他,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白芷料到会是这样,于是将叶琬愔的话转告给他。
容奕一听,这还得了,直接冲进她的院子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他走进叶琬愔屋子,见她脸色苍白,瘦弱不堪,讶异她何时变得这样虚弱了。
没有关心,容奕还是如往常一样对她不耐烦,“找我何事?说!”
叶琬愔看他那张冷淡的脸,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显露出爱慕,而是平淡的同他说:“容奕,我们和离吧!”
她不是在同他商量,而是通知。
这六年来,她受够了,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她如今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