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不会善终,如今她证明了。
容奕仿佛听错,想着往日她是如何纠缠讨好自己的,嗤笑朝她说道:“和离?我怕不是在做梦吧?这两个字竟然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语气如往常一样带着鄙夷,正眼都没瞧过叶琬愔一眼。
叶琬愔不再为他这样的态度黯然,她淡漠的说道:“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就在案桌上。”
容奕心中不是滋味,他第一次见叶琬愔这样,没有讨好,只有疏离,他心中忽而有些不太愿意,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纸张。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实在没空陪你捣腾。”
他一晚没睡,实在累得很,不想再同她待在一处,于是再没看他直接出他院子。
因为这事,容奕再没踏进她院子,军营事忙,他每日早出晚归,因为东周的事,他又被皇上派去别处,等处理完事情回来已是一月后。
回府后久了,容奕没再见静绡苑的人过来找他,还以为是后院那人消停了,随意问身旁丫鬟,“我不在的时候静绡苑的人没有什么事吧?”
丫鬟听他问,有些意外,“世子是在问觅阳郡主吗?”
容奕反问:“不然还能有谁?”
那丫鬟听他这样说,嘴上犹豫,想他离开庆州应当是没有收到消息,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并告诉了他。
“觅阳郡主说她已同世子和离,已经搬回长公主府,半月前,圣上下令,郡主谋逆,下旨囚禁于长公主府至死不得出。”
“谋逆?”容奕看她,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就没收到半分消息。
“证据确凿,如今长公主府重兵看守,无旨不得进出。”
容奕此时觉着好似算漏了什么,乾帝那时派他离开庆州,且对他封闭消息,如今他回来叶琬愔被囚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乾帝,可真是会算计啊!把他们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容奕来到静绡苑,推开房门,屋内已经布满灰尘,她什么都没留下,徒留案桌上那一纸和离书。
而叶琬愔被囚于长公主府,每日都在望着天空,看着鸟儿飞过,一日一日的数着日子,直至两年后,自戕于雪地之中,都未能出这长公主府。
……
自亲眼看着叶琬愔下葬后,容奕离开长公主府后院时,脚步缓慢,还是有些不相信叶琬愔就这样死了。
她走得一了百了,被囚禁在这府中两年,什么也带不走。
心里难受,不敢再停留,他快步走出院子,刚要出大门,就见拐角处偷偷摸摸的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死人的东西你也敢拿,不觉得晦气吗?赶紧送回去。”
“可是师父,我舍不得。”
这玉佩通白无暇,一看就价值不菲,要是能卖出去绝对能换不少钱,他不忍心还回去。
容奕轻声走过去,大声喝斥道:“什么人,出来。”
两人被吓了一跳迅速将手里东西藏起来握紧,看到容奕直接跪下来趴在地上,“容世子。”
“手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其中一人颤抖着将手中的玉佩递出去,容奕拿了过来,看清后猛然转头厉声问道:“从哪儿来的?”
“觅……觅阳郡主遗物那儿拿来的。”他没敢说偷。
容奕怔住,心中的信念猛然崩塌。
他握住那枚玉佩,紧紧捏住,神情变得恍惚。
他失了神,回到国公府时一副失魂落魄的状态,不顾他人搀扶径直走向叶嫣然院子,冲到她面前。
“这枚玉佩,到底是谁的?”他抓起叶嫣然的衣领。
叶嫣然忽然吓坏了,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眼神有些躲闪,吞吞吐吐的说:“是……是我的啊,前些日子丢了,你在哪找到的?”
容奕手部收紧,眯眼厉声说:“我再问一遍,这枚玉佩到底是谁的?”
这样的容奕她第一次见着,叶嫣然害怕说了实话:“愔……愔愔的,当时我生辰她送给我的……后来被长公主拿了回去。”
她当然要拿回去!
容奕猛地放开她,叶嫣然被摔倒在地上,不明白他这是为何冲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一个玉佩而已。
“叶嫣然。”容奕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种了什么东西,以前不杀你是因为要护你我权当看不见,以后你再搞什么鬼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叶嫣然听完身子软踏,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在他身上下了情蛊,她忽而有些害怕,他会对她怎么样?会不会杀了她?
容奕瞪了她一眼,留她一人坐在雪地里,大步离开。
之后,没人知道一向清冷淡漠的容国公世子会在黑夜潜入长公主府,到一座无人碑墓前闷声哭了起来。
……
庆历四十五年冬,大雪下了一整夜。
东周再次来犯,容奕一身戎装待发,腰间佩剑,他快步走出自己院子。
叶嫣然堵在他门前拦住去路,“能不能不去?”
容奕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脸部憔悴,早已没了当日神采。
“走开!”他冷声说着。
叶嫣然面部忧伤,伸手抱住容奕,不想让他走。
“东周大军骁勇善战,大夏如今已是强弓末弩,你去只有送死的份!”
“那又与你何干?”容奕挣脱她,反问。
叶嫣然见容奕固执如此,她实在愤恨,“与我何干?容奕,我是你的妻!”
“我的妻?”容奕忽而觉得讽刺,朝她冷笑,“你给我种情蛊,让我娶你,如果我没猜错,孟南星是被你害死的吧?”
叶嫣然被容奕逼退,她不敢相信容奕怎么什么都知道,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以前护你,是以为你是精密卫的主人,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你,却不想是个冒牌货,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容奕黑沉着脸,叶嫣然怕极了,见她们手已经握住剑柄,她不再拦住对方,看着容奕大步流星走出府,她朝着背影大喊。